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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版權信息
- ISBN:9787508693347
- 條形碼:9787508693347 ; 978-7-5086-9334-7
- 裝幀:一般輕型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本書特色
★聯合報文學獎首獎、全球華文文學星云獎、林語堂文學獎得主,『一個』電子雜志常駐作家陳麒凌短篇力作!她深諳人性之變,又信仰人情之美,她的作品被選入高中語文考試閱讀題。她筆下的人物和故事,在云端之下,在泥沼之上,比現實溫情,比童話真實;她書寫俗世情感,白描人性底色,卻又讓人聽到“高昂優美的裂帛之聲”。 ★華語世界深具影響力作家瓊瑤感動推薦! 我寫了一輩子愛情,在麒凌的書里,我讀到了人世間的別種滋味,千回百轉,蕩氣回腸。——瓊瑤 ★這本書的故事,你猜得到開頭,卻猜不透結局,這里的愛情太平常,平常到有的人在柴米油鹽里,一晃就過了半生;這里的故事一點也不平常,因為緣分有時真的不夠用上一世,只到半生。原來書里說的不是故事,而是人生。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內容簡介
十五個悲歡離合的故事,十五段引人唏噓的人生,在陳麒凌看似清淡平常的文字里,充滿對人生的玄思妙悟,對世態的深刻見識。在她筆下,有人愛白菜勝過玫瑰;有人將“紅豆杉”誤作“相思樹”;有人相守半生卻無緣走到很后;亦有人走過半生,卻想回到原點,這是平凡人的愛情故事,柴米油鹽,零零碎碎,如此真實又如此純摯,她的文字如一道閃電照進人們心里,把幾乎難以忍受的淚水化為可以接受的,甚至是充滿希望的。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目錄
白菜玫瑰 1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獻給我的父親母親11
待到紫荊滿枝頭 21
半局 41
不是相思 ,是紅豆杉 57
老曹 69
陳仲南有信 149
丑妻163
輪回 185
故事 205
失敗者217
上岸 231
癡情者李必 241
他處的房間 265
春天抱 275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節選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獻給我的父親母親 他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帥,盡管她從來不肯當面贊他。濃黑的眉,炯炯的眼,肩膀很寬,走起來帶風,他穿著北京藍的上衣,軍綠色的帆布包斜挎在身上,他的手臂一甩一甩。他上臺演出,唱《金紅的太陽》,激昂熱烈,可是高音的地方沒唱上去。她的眼睛一直跟著他,是好奇吧,因為有人說,小譚,那個是你老鄉。她一直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思,這以后對他的注意和注視,是因為老鄉的親切,還是因為,一開始,她就喜歡他。那是 1971年,在中國很北部的地區,黑龍江省北安市二龍山農場。他和她的家鄉,卻是中國的南部,粵西南。老鄉,這是一個多好的理由。從什么時候開始呢,他開始來她家,說是找她父親,卻當著她的面,劈柴,挑水,喂豬,不僅僅是勤快,活兒還干得漂亮。 他那時在農場食堂,晚上來的時候,常會捎幾個新蒸的饅頭,一小塊新鮮的豬肝,用報紙裹好,藏在大衣里。那些個寒冷的冬夜,他遞過來的紙包帶著體溫,她一直記得。 他們沒有什么交談的機會,她的父親很嚴厲,她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里,手上玩著毛線活兒,耳朵卻張著。她不想他走,又盼著他走,因為只有在他走時,父親才會說,去送送陳哥。 雪在腳下踩得嘎吱嘎吱響,話很多,路程很短,好像來不及說什么,好像什么都還沒說,她不敢耽擱太久,怕父親會罵。 他送她的*份禮物,就是在這路上,還是從大衣里掏出來,帶著體溫的小玩意兒,他的雙眼在夜色里閃動,“給你的,我自己刻的。” 那是一枚精巧的印章,黑色的牛角材質,雕刻成一座山峰的模樣,上面有石、有樹、有亭子,跟活的似的。印章底部刻著毛主席的詩:無限風光在險峰。 她不禁呀地叫一聲,心里滿是崇拜。“陳哥,你手真巧!” 他手的確是巧,結婚的時候他們沒買家具,家里的沙發、立柜、寫字臺都是他自己做的,他把自己的熱情和聰明傾注在家里每個細節,甚至一個小鬧鐘,他也特意造了個木頭鐘樓,上面涂了橙黃色的油漆。 他*次約她出來,無處可去,漫山遍野的雪,天真冷。他便帶她去食堂的鍋爐房取暖,爐火熊熊地,空氣中是松木燃燒的香,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們這樣就算是戀愛了,那個時代的愛情,即使蘊藏無限,也只能微風細雨。 他很在乎她,又沒法確定她的心,冒充別的追求者寫信試探,她沒理睬,他暗暗歡喜。 他拿給她看他寫的情詩,“為什么你不明說 /你的沉默為我 /倘我猜的是錯 /我愿永遠走開 /不讓你有幾分為難 /假如冬花需入暖房 /我寧愿和霜雪在一起”,她紅著臉看了,不語,他以為她在感動。誰知她說:“陳哥,這——這不是《小城春秋》里的嗎,這個——我看過呀。”他大窘,只好嘿嘿地笑。 他們的愛情并非沒有阻礙,她父親就是一個,父親嫌他脾氣不好,怕她受氣,她從小到大什么都聽父親的,就這件不肯。她單純,卻又執拗,認定了他,一輩子就只有他。 1971年底,考驗她的時刻來了。 他突然被人抓走了,那年代,災禍的降臨常有些無稽的理由,說錯一句話,寫錯一個字,他給人刻印章誤用了字,罪狀可大可小,關在小號里,誰也不知道要關多久。 那也許是他一生中*黑暗的時候了,他自暴自棄,以頭撞壁,心想這輩子完了。她在外面又急又亂,他們不許她去見他,全世界的人都逼她劃清界限,每一天,都漫長如年。她偷偷哭了多次,怕是怕的,擔心還是擔心,可心里的主意很硬。擦干眼淚給他寫信,知道那信要經過很多關卡才能到達,所以寫得莊嚴革命,只在*后,用了全部的心意,短短的一句,“我會等待你。”說真的,當時她真的不知道要等多久,三年?十年?做了*壞的打算,一輩子,咬著嘴唇,她想,那也得等。六個月之后,他放出來,身體虛弱極了,連騎自行車都會摔倒。 但他很緊很緊地拉她的手,說:“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 1972年 11月 28日,他們登記結婚。 1974年,他們的*個女兒出生時,恰是正月里,大雪封山,他把火生得旺旺的,她肚子開始疼了,他還拼命給她講孫猴子的故事,一心想把她逗樂。 除了脾氣有點大,在她眼里,他幾乎是完美的。他那么聰明勤快,什么活兒都難不倒,只要他在家,她就閑著去吧,燒爐子挖菜窖砌磚房,蒸花卷烙餅炒土豆絲,寫對聯畫畫修半導體,甚至裁布料踩縫紉機,他都干得忒像樣。冬天來了,他會在院子里鑿個晶晶瑩的小冰雕,過年了,他就糊個紅彤彤的大燈籠,高高掛在門前,風一來,燈籠轉,上面畫的馬啊龍啊,也栩栩如生地動起來。 她夸他,他便有點驕傲,總說:“大傻瓜,你怎么那么笨呢,讓我來吧。”她不介意被他說笨,笨就笨嘛,你聰明就行了。他一輩子都這么說她,也一輩子這么寵她,寵得她真的笨起來,她四十多歲才學會騎自行車,六十歲的時候才學會換煤氣閥。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費心,他去哪都帶著她,一前一后地。她從不花力氣認路,他屬馬,她就總說他是老馬識途,他領路,她一萬個放心地跟著,路上的風沙雨雪,他擋著,她怯怯地躲在身后。她的性格始終沒大變,老了還帶著少女的氣質,孩子們都說那是老爸慣的。 其實她也不總是那么弱的,那年冬天,孩子才一歲多,分場抽調他上山伐木。這個抽調其實不大公正,因他平日耿直敢言,開罪了個小隊長。那里的冬天多冷啊,零下四十多度,冰天雪地,她不能看著自己的男人受委屈。她抱著孩子,踩著厚厚的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場部,見了場長,把孩子往桌上一撂,帶著點撒潑的勁,不走了。場長忙問為什么,她說我男人不在家,沒人生爐子燒炕,我們娘倆快凍死了,今晚就在這兒過了!場長趕緊打電話去分場,喂你們那兒有個帶孩子的女同志,她男人昨天上山的,家里沒人燒炕,馬上把人叫回來! 他趕回家的時候是夜里,一進屋就抱住了她們,他的懷抱很大,他喜歡把她和孩子一起抱在懷里,緊緊地,用帶著雪星兒的胡碴扎她們的臉,孩子給扎哭了,她笑了。 這樣難忘的擁抱記憶中有無數次。 1985年,她帶著兩個孩子返鄉,從北到南幾千公里,他在廣州火車站等,此前他們已分別六個月了,那可是婚后從沒有過的漫長。火車才停,他就心急地沿著車窗去找,一個一個窗張望,孩子們驚喜地叫爸爸,他快樂地把女兒從窗口抱出來,一個一個地,*后是她,然后站成一圈,他張開大大的懷抱擁她們入懷,緊緊地,久久都不松開。 1987年,他從棗陽出差回家,她帶著孩子們在山上扒草,他放下行李就去找老婆孩子,她看著他從山下一路跑上來,臉上都是汗,卻是笑著,笑著張開大大的懷抱,把她和女兒們擁緊,再擁緊。 他們的物質生活一直不大寬裕,但他給她的,是自己所能給的全部。1976年,他患急性肝炎,醫院給他開了一盒葡萄糖。那是物資匱乏的年代,糖的甜多么稀罕。他舍不得獨享,把針劑里的葡萄糖一點一滴地摻進面粉,烙了糖餅給她吃,那點點滴滴的甜,就像他給她的幸福,也許平淡微小,卻點滴地滲進了她的生命。 他人生的一大快事就是把賺來的錢交給老婆,他們清貧過,小康過,也困頓過,但無論他賺多賺少,都會一股腦交到她手里。 2006年,她回娘家數日,他幫人擇良時進宅,得了五十元的紅包,舍不得拆封,直到她回來,才笑吟吟地從懷里掏出來,“婆仔,上繳國庫!” 他開始叫她婆仔,是他們有了孫兒之后,在粵西方言里,這稱呼帶點憐愛的親昵,有時也叫她“大傻瓜”,她卻一直叫他老陳,結婚之后就這么叫,那時他還沒老呢,叫著叫著,他真的老了,她也老了,這大半生他奔波坎坷勞苦,結果卻不能算得志,至少他以為,他給她的幸福還不夠。 她知道他心里有結,春日里央他去兜風,他開著摩托車,她坐在車后,郊外的新稻入眼青青,她迎著風大聲說:“老陳,我很開心,你聽到嗎?”他點頭,她更大聲說:“咱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他微微側頭看她,說好。 那以后,他似乎真的安下心過些清閑的日子了,他打太極練書法,還在附近的荒地上依山墾了片菜園,她喜歡種菜種瓜,他就想方設法把那兒變成樂土,破竹扎籬笆,栽香蕉木瓜,沿著山坡鑿一溜土梯上去,在半山種玉米,怕她取水遠,就地開小井,怕她有急不便,還搭了個有門有篷的簡易洗手間。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她樂在其中流連忘返,常常要他煮好了飯來叫她,“婆仔,吃飯咯!”才肯依依回家。他天不亮就起床,等她吃了早餐來菜園時,他已淋了一遍水,清晨的太陽照著,碧綠的菜葉攢著水珠,光閃閃的,他知道她腰不好,連澆水的活兒也不許她干。 也有吵架的時候,他脾氣大,年輕時沖動大吵了,怕她負氣出走,總把門鎖了等她消氣。中年時為了生計他要常常遠行,每次都難測歸期,舍不得她,又怕別時傷感,所以總在動身之前找碴吵架,好像吵狠了幾句,心會長得硬些,過后再寫信道歉。老來心境平和,近年他們已經很少爭吵,但有段時間他的脾氣突然變壞,經常無故罵人,她知道他有糖尿病,雖然有時也氣,卻并不真的計較,只是她沒想過,他的無理取鬧是否因為一種預知,遠行的時候到了。 他入院,開始以為是肝炎,吃兩劑中藥就行了,她沒當回事,他整天吵著回家。誰知情況急轉而下,十天后回家時,他連坐的力氣都沒有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醫生說沒辦法了,她還不信,他要回家,她說我們回家就好了。 她沒日沒夜地守著他,她不停地說許多許多話,她說老陳我們的玉米熟了木瓜黃了你想不想吃,他點點頭,她說菜地很久沒淋水了怕是都旱了,他虛弱地擠出一句,等我好了淋,她說老陳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答應我,他說我不會死的你放心,她頓了頓說,我對你好不好,他又點頭,她忍住洶涌上來的淚說,下輩子還要不要我做老婆,他笑了說,要。 之后就是他的昏迷,說胡話,認不得人,連她也不認得,卻有一晚短暫的清醒,那時她和女兒們都圍在他身邊,他突然伸出很瘦的手來,挨個地去摸她們的頭,反復說,“人啊就是天邊的遠來客”,這句算是道別嗎,她不肯聽,哽咽著追問,你答應我不會死的,你說話要算數。他的手停在她的頭上笑了,算數,大傻瓜。 他沒能算數。 臨行前她用柚子葉給他擦洗身體,怕眼淚落在他身上他去得不安,擦一下背轉來拭一把淚。她給他刮胡子,手硬是抖,刮破的地方慢慢滲出血珠,她說,對不起了老陳。 她看著他躺在冰涼的板上,一口氣遲遲不肯咽下,求人給他鋪層棉被,主喪的師傅說人就要去了,用不著了。她哭著喊,他會冷的! *后那刻她在他身畔,輕聲輕氣地說:“老陳,你去遠游吧,放心去吧,什么都不怕哦,我們夢中見,來世還要做夫妻啊!”他那時已經沒有知覺了,卻自眼角緩緩地,緩緩地流出一顆淚。 2008年 11月 21日,他走得那么急,差七天就是他們結婚三十六周年。 他去后的第二天,治喪的親戚們上樓吃飯,她執意守在靈前,睡意蒙眬中似乎聽到他在叫:“婆仔,吃飯咯。”她猛地乍醒,眼前空空,痛哭應道:“我沒有伴兒啊!” 入秋以來天一直旱,許多天后,她想起了他們的菜園,強打起精神,她對自己說,明天該淋淋水了,那些菜是老陳種的。入秋以來天一直旱,但那晚,悄悄地下了場小雨。早上她來到菜園,推開竹籬笆門,停住了,清晨的太陽照著,碧綠的菜葉攢著水珠,光閃閃的,光閃閃的。跟他在的時候一樣。
也許這愛情太平常 作者簡介
作者:陳麒凌 聯合報文學獎首獎、全球華文文學星云獎、林語堂文學獎、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獎得主,廣東文學院簽約作家。 首部短篇小說集《一念,半生》入選2013豆瓣受關注小說100強,被讀者譽為風格強烈令人過目不忘的女作家。 首部長篇小說《回首又見他》,被《皇冠》創始人平鑫濤盛贊為“近十年讀過的一本好小說”。 長篇小說新作《紅塵如泥》,獲全球華文文學星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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