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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金枝 版權信息
- ISBN:9787559822093
- 條形碼:9787559822093 ; 978-7-5598-2209-3
- 裝幀:一般輕型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打金枝 本書特色
美麗而淺薄的米紅、大齡知識女性米青、淳樸天然毫無機心的米白,三個截然不同卻又息息相關的女性,在成長的社會小環境“辛夷”中,歷經各自的曲折人生。本書文俚結合,既富于古典文化意蘊,又飽含貼近生活的充沛元氣,為你展現市井人物的百態人情。 1.作者通過江南小鎮米家三個女兒米紅、米青、米白的故事,對女性的性情、人生觀和命運作了有時代意義的思考和詮釋,贊美了詩意和樸素的人生,謳歌了嚴肅的女性人生觀。 2.本書在人物形象的刻畫方面做到了“此中有人呼之欲出”,主要人物均性格鮮活,辨識度高;小說語言亦雅亦俗,輕松詼諧。
打金枝 內容簡介
本書以江南米家三個女兒米紅、米青、米白為主線, 書寫富于古典文化意蘊, 又飽含貼近生活的充沛元氣, 通過三個截然不同又息息相關的女性, 展現市井人物的百態人情。
打金枝 節選
什么書香門第?狗屁!還不如大兒媳的家教,大兒媳娘家也是生意人家,父母都是做五金配件的,沒什么文化,卻比米紅懂事多了——看到姜其貞站在水池邊為她搓洗內褲,臉立刻紅得雞冠子一樣。那之后,她的這些東西再也沒有出現在保姆的洗衣盆里過。 甚至還不如保姆,保姆看到她用抹布擦地上的水漬,之后拖地就很仔細了。 明人不用細說,響鼓不用重擂。 單這一件,姜其貞就看破了米紅——女人看女人,眼總是很毒的。 何況還不只這一件,讓姜其貞惱火的事,接二連三。 俞木原來就不愛干活,成日溜出去勾三搭四,老俞和姜其貞指望他婚后會好些,之前出去鬼混不就是因為沒娶媳婦嘛,人大了,身野了,往外跑跑,也正常。貓狗那些四只腳的畜生到了發情期,還要圍著籬笆或躥上屋頂叫喚幾句呢?何況一個兩只腳的后生家。可現在媳婦給娶到家了,總要收斂收斂吧——俞木還真收斂了,卻是過于收斂,成日只收斂在新房里。 日上三竿了,俞木也不出房門,收斂成千金小姐了。 姜其貞在他們房外來回走。姜其貞身體沉重,平日走路如果不躡手躡腳,聲音就如打悶雷的效果,現在她有意放重腳步,簡直是平地驚雷了。 可米紅和俞木仍然不出來。 后來姜其貞把這事數落給朱鳳珍聽,米青在邊上,聽了忍不住偷笑,老太太不讀書,不知道這個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只是這君王太丑了些,竟然長一徽居里那馬頭翹角似的額頭下頜,而米紅,就對了馬頭翹角,做她千嬌百媚的楊玉環。 這么想,米青就笑出了聲。 姜其貞用鼻子哼一聲,米家的女兒看來真是缺教養,不單米紅,原來他家在京城讀大學的二女兒,也不怎么樣——長輩在說話,她竟然哧哧笑,書都讀到背上去了嗎? 朱鳳珍也不像話,竟然護短,說這事不怨米紅,要怨也只能怨她兒子,男人貪風月,女人有什么辦法? 怎么沒辦法,當年她初婚時,哪天早上不是她把老俞推出房門的? 男人嘛,年輕時哪個不貪風月?關鍵是女人,女人要知道風月之事應該在晚上,不然還叫什么風月,干脆叫風日了! 倒是老米說了句還算中聽的話,老米說,親家母,米紅嫁到你家了,你就當女兒待,有什么不到之處,親家母只管教導就是了。 可這句話也就是當個曲兒聽聽,不能當真。當女兒待?能當女兒待?當初俞花俞朵如果這個樣子,姜其貞一個巴掌就扇過去了!姜其貞手大,力氣又大,那巴掌扇過去,鐵砂掌一般,俞花俞朵因此在背后罵她鐵扇公主——當時她們正看電視《西游記》呢,*喜歡看孫悟空變成一個小蟲子鉆到鐵扇公主的肚子里,把鐵扇公主折騰得死去活來,她們也恨不得有孫悟空的本事呢,能變成小蟲子,鉆到姜其貞的肚子里去。可即使這樣,俞花俞朵嫁人后也依然和她親親密密,娘打女兒,原來就如雨打荷葉,哧溜一下,就無痕無跡了,但她的鐵砂掌能扇米紅嗎?真要扇過去,怕不要鬧個家翻宅亂! 看朱鳳珍那樣子,不是個善茬! 倒是暗暗在老俞面前嘀咕過,說米紅饞。一碗豆豉蒸排骨,不過十幾塊,她一個人就吃了三塊,也不知朱鳳珍怎么教養的女兒,以前俞花俞朵在家時,從來不這樣。兩碗飯,**碗只吃素,不動葷腥,到第二碗,才搛一塊魚肉到碗里,細細地就了飯吃。一開始當然也不這樣,小人嘛,都愛吃肉,趁姜其貞埋頭吃飯的當口,俞花俞朵的筷子就偷偷伸向肉碗,可肉還沒搛上呢,姜其貞的筷子就如長了眼睛一般,半道上就把她們的筷子截了。也不是吃不起,尤其后來俞家的日子過殷實了,吃魚吃肉都不算什么事兒,但富家也要窮過,這是姜家的家訓。以前姜家也富貴過,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地主,家有良田千頃,金玉無數,可姜老太爺的早餐依然只是兩碗稀飯,一碟腌柚子皮而已,姜老太太呢,平日也只是粗布衣裳,除了頭上一支碧玉簪看上去有點富貴氣象,其他的,和村里的婦人沒什么兩樣。夏忙時,姜老太爺還會用獨輪車推了三寸金蓮的夫人,兩人一起到地里和長工仆婦一起,揚揚芝麻,或者拔拔花生。要不是后來娶了愛穿金戴銀愛著綾羅綢緞還好吃懶做的二房,姜家不會敗落了下來。 姜其貞喜歡和老俞說姜家的這些舊事。這些舊事既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又影射了米紅,又告誡了老俞,可謂一石數鳥。姜其貞雖然沒文化,可用起這些文化手法來,還是得心應手。 老俞卻油鹽不進,皺了眉說,你沒事數兒媳吃了幾塊肉干什么? 如果說以前,姜其貞對米紅的嫌棄還是一個婆婆對一個媳婦的嫌棄,因為老俞的這句話,現在嫌棄的性質發生了改變,變成了一個婦人對另一個婦人的嫌棄。 只是姜其貞把這種嫌棄隱藏得極好。既然老俞喜歡小兒媳,那她就也喜歡小兒媳,至少看上去喜歡小兒媳。夫唱婦隨嘛,沒有誰說婦唱夫隨的。牝雞司晨,天下就要大亂了,這樸素的道理,姜其貞懂。 保姆去菜市場買菜,去之前,過來請示姜其貞。只要老俞在,姜其貞會十分溫存地說,你去問問老二媳婦,問她今天想吃什么。保姆有些迷惑,不過,還是很聽話地去問了米紅。米紅倒不客氣,想吃雞了就說想吃雞,想吃魚了就說想吃魚,新上市的茭白,一塊多一斤呢,她說想吃茭白炒肉絲。 大兒媳在一邊聽得火冒三丈。老太太吃錯藥了嘛,怎么和老頭子一起寵上那個狐貍精了,難道你們一家子都得了狐貍病嘛? 金喜夜里問俞樹,咬牙切齒地。 俞樹不吱聲。 不吱聲卻等于吱聲了。以前金喜在枕上對俞樹泄私憤時,不論憤及俞家誰,俞樹都能大義滅親,能不滅么?金喜每次都是在關鍵時候說這些,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滅俞花俞朵自是不必說,即使滅姜其貞和老俞,他也不過沉吟一秒鐘,用這一秒鐘表達他對父母的忠貞節烈,一秒鐘之后,只要金喜作勢推他,他就照滅不誤了。可現在,他不滅了,嘴巴閉得和青葫蘆一般。金喜惱,將他一推,轉身用背朝了他。他竟然也不再糾纏,生生把那弦上之箭收了回去,不發了! 這算什么?莫不是俞樹也得了狐貍病? 也是,每次米紅看見俞樹,總是哥哥哥哥的叫得十分親熱,金喜就在邊上呢,她從來不招呼,好似沒這個人一般。其實不單對金喜,即使對姜其貞,米紅也這樣。米紅的眼里,只有男人,沒有女人,這一點,金喜和姜其貞也算同病相憐了。 可姜其貞卻不想和她同病相憐,依然當了老俞的面,對米紅噓寒問暖。家里就三個婦人,金喜和米紅兩個妯娌,是先天不能調和的敵我關系。兄弟看兄弟窮,妯娌看妯娌慫。自古都這樣。而婆婆和媳婦——倘若只有一個媳婦,那也差不多,自然也是爭風吃醋有你沒我;如果有兩個媳婦,情況不一樣了,更復雜,也更微妙,婆婆會變成墻上一棵草,風吹兩邊倒。金喜當然希望姜其貞那棵草朝自己這邊倒,就算不朝自己這邊倒,她也應該迎風直挺挺站了,不能倒向米紅,可姜其貞還偏偏就倒向米紅了。 這老鴇婆! 金喜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嫁到俞家四年多,兒子俞金已經三歲了,她挾子自重,俞家的人也基本由她自重——雖然偶爾老俞會有點遺憾,因為俞金的長相,也過于俞家了,簡直和俞樹小時候一模一樣,活生生又一個小婁阿鼠!可遺憾歸遺憾,老俞對孫子俞金還是很疼愛,愛屋及烏,對金喜,自然也就越來越喜歡。金喜感覺自己在俞家,正漸入佳境。 而現在,因為米紅的到來,金喜的佳境遭到了破壞,她又回到了從前——還不如從前,從前至少俞樹對她,那是忠心耿耿的。 金喜和米紅,現在勢不兩立了! 米紅渾然不覺——即便覺了,她也不在乎。 三千寵愛于一身,這是她的命。所以,公公婆婆寵愛也罷,老公大伯寵愛也罷,都是本分,她不用受寵若驚。 出嫁之前,朱鳳珍給米紅打預防針,說,在娘家是榮花嬌女,在婆家是狗屎媳婦——怕嬌滴滴的米紅嫁到俞家后受委屈。可米紅不怕,她是米紅,又不是蘇麗麗,蘇麗麗在娘家是狗屎女兒,在婆家是狗屎媳婦;而她呢,在娘家是榮花嬌女,在婆家也是榮花媳婦。 可米紅沒料到,她的榮花媳婦也只是做了一年多,一年之后,她這朵榮花便開始褪色了。
打金枝 作者簡介
阿袁,南昌大學中文系教授。在《十月》《上海文學》《小說月報》等雜志發表小說四十余部。作品先后獲上海文學獎、十月文學獎、小說月報百花獎等多種獎項,獲中國作家協會長篇小說重點項目三項(《打金枝》《師母》《親愛的生活》)。出版有長篇小說《魚腸劍》《上邪》,中篇小說作品集《子在川上》《綾羅》《梨園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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