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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的讀法 版權信息
- ISBN:9787551158077
- 條形碼:9787551158077 ; 978-7-5511-5807-7
- 裝幀:一般膠版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史記的讀法 本書特色
1.破除對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的刻板印象,找到人性的規律。 鴻門宴中,項羽還有其他選擇嗎? 圯上納履,黃石公教給張良什么? 吳伯讓國,讓得心甘情愿嗎? …… 原來所有的歷史都是“不得已”和“不得不”。 我們讀《史記》讀的是故事的高潮迭起,阮芝生先生講《史記》講的是人性委婉幽微的曲折變化。 2.跟阮芝生先生讀《史記》,用新視角看歷史。 這段歷史,司馬遷為什么用這種方式寫而不是用別的方式寫? 《史記》中竟然藏著這么高明的政治原理與準則! 《史記》原來是寫給君子看的,不是寫給我看的! ——阮芝生
史記的讀法 內容簡介
《史記》不是中國*早的史書,但卻是有名的一部史書。 《史記》的價值—— 正史鼻祖,史學之正宗; 散文大宗,無韻之離騷; 一家之言,諸子之風范; 百王大法,經學之血統。 這里所說的“百王大法”,不是指普通自然產生的鑒戒作用或批評意見;而是指司馬遷在洞察古今二千年中人事的盛衰、存亡、成敗、得失之后,秉持先秦學術的大傳統,懷抱個人的深心宏識,在歷史寫作中有意無意地為現在以至未來的政治領導人(或有志于成為政治領導人者)提供一些政治原理與準則(大經大法)。
史記的讀法 目錄
目錄:
《史記》的特質 1
一、前言 1
二、論治的傳統 2
三、好學深思,心知其意 6
四、百王大法 9
五、結論 12
司馬遷的心 16
一、前言 16
二、司馬談之死 17
三、李陵與司馬遷 21
四、《報任安書》里的苦衷 29
《報任安書》析論 43
一、前言 43
二、《報任安書》讀本 44
三、“推賢進士”可以有求援之意 49
四、《報任安書》的寫作年月 56
五、《報任安書》的作意與司馬遷的隱衷 66
六、“太史公牛馬走”的解讀 76
七、司馬遷之心 92
論司馬遷所說的“究天人之際” 100
一、探究的線索 100
二、治亂吉兇在人 102
三、人能弘道無如命何 110
四、究天人之際 118
五、思想淵源 128
試論司馬遷所說的“通古今之變” 137
一、歷史思考的出發點 138
二、原始察終,見盛觀衰 140
三、古今之大變 144
四、利與爭 154
五、以禮義防于利 162
六、歸本《春秋》 167
附說:《禮》《樂》二書疑仍出于太史公論 169
論《史記》五體及“太史公曰”的述與作 179
一、本紀 181
二、表 187
三、書 194
四、世家 198
五、列傳 204
六、太史公曰 212
七、結語 216
論《史記》五體的體系關聯 224
一、編次的先后(一) 224
二、編次的先后(二) 232
三、五體的關聯 240
四、合傳、附傳與類傳 250
附:《史記》篇目 260
太史公怎樣搜集和處理史料 272
一、基本前提 272
二、史料的搜集 275
三、史料的考訂 289
四、史料的整理與運用 298
五、結語 309
千秋太史公 313
《史記·河渠書》析論 322
一、“書”體作法與作“書”目的 323
二、篇章結構 327
三、河渠與利害 329
四、“悲”《瓠子之詩》 332
五、余論 339
三司馬與漢武帝封禪 344
問題點——“故”發憤且卒 344
一、封禪及其實行條件與目的 345
二、漢武帝封禪及其與始皇封禪之比較 350
三、《論六家要旨》的真正用意 361
四、司馬相如的尸諫——《封禪書》 365
五、《封禪書》與《五帝本紀》中的黃帝 371
六、結語 376
論吳太伯與季札讓國 381
一、前言 381
二、論吳太伯讓國與開吳 382
三、論季札讓國與“讓以階禍” 392
四、論季札的志節與“以讓化爭” 405
五、從《春秋》經義看季札讓國 413
論《史記》中的孔子與《春秋》 431
一、前言 431
二、《史記》中的孔子 433
三、太史公所認知的《春秋》 442
四、“繼《春秋》”與《公羊春秋》 454
五、“失其真”與《左氏春秋》 464
六、結語 473
論留侯 492
一、太史公怎樣寫《留侯世家》 493
二、與蕭、韓、范增之比較 498
三、圯上納履故事之分析 511
四、學術本源 523
五、余下的幾個問題 533
《伯夷列傳》析論 548
《伯夷列傳》發微 558
一、篇章結構 558
二、怨報真情 561
三、傳首微義 564
四、畫龍點睛 568
五、詩文余響 570
滑稽與六藝 580
一、前言 580
二、篇章結構 581
三、“滑稽”四要件 582
四、諷諫與“談言微中” 586
五、滑稽與六藝 590
六、評《褚續》所記滑稽六章 596
七、評蘇轍《古史·滑稽列傳》 607
八、結論 613
貨殖與禮義 621
一、前言 621
二、解析篇章結構 622
三、貨殖與情性 627
四、一之于禮義 634
五、傳末篇終微旨 642
六、結語 653
附論一:評《貨殖列傳》引“《老子》曰”為贊同說 655
附論二:再論《禮》《樂》二書之真偽 659
史記的讀法 節選
司馬遷的心 一、前 言 欲讀其書,先究其人;既讀其書,須知其人。讀書貴知人,而知人在貴知心;不知其心,則不能真知其人,也就無從真知其人的終身事業。司馬遷乃非常之人,《史記》是他的終身事業,以一非常之人而終其身從事于一種事業,則其間必有一番苦心孤詣,不易為一般人所了解。這苦心必有其深處,這孤詣也必有其高處。欲量其高,先測其深。我們要想深刻了解司馬遷的著述和學問,就不能不嘗試一探司馬遷之心。 或謂:知人不易,知心尤難,居今之世而欲測古人之心,更是難上加難。此說固然有理,但也不可一概而論,應該就個別例子探討,否則只是從理論上觀看問題,而非從實際上認識問題。就司馬遷而論,其心并非全不可測度!对姟吩疲骸八擞行,予忖度之!雹偃绾吴舛饶兀坑袃蓚要點:**,言為心聲,行為心跡,言行并考,聽其言而觀其行,庶幾乎不失其異。第二,人物皆有遭逢際遇,必須從人物的遭逢變故、顛沛流離處去看他的苦思深慮和進退取舍,才能不失其心。若能把握這兩大要點來考察現存有關司馬遷的資料,我們雖不敢說能夠窺見全貌,但相信也可思過半矣。 二、司馬談之死 本文不是要為司馬遷立傳,而是要探究與司馬遷的肉體生命、精神生命*有關系的人物和事件;通過人經事緯的探討,來窺測司馬遷的人格和心靈。以司馬遷的出生和經歷,他識人自多,但對他一生具有巨大影響的人物,則不過二三人。**位影響司馬遷*大的人是他的父親司馬談,而司馬談影響司馬遷*深的事則是司馬談之死。 首先,我們要問:司馬談是怎么死的? 司馬遷對這件事的記述十分簡短,他說:“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雹凇笆菤q”是指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也就是漢武帝初行封禪的那一年。司馬談當然是病死的,但他是“留滯周南”以后才生病,并不是先生病而后“留滯周南”。在“不得與從事”與“發憤且卒”的上下文間,有一個“故”字;換言之,是不得參加封禪才“發憤且卒”,而不是先有病而不得參加封禪才死去的。因此在“不得與從事”上只說“留滯周南”,并未說“病滯”?梢娝抉R談的病死,另有隱情。 封禪是武帝時代的大事,也是漢朝開國以來期待已久的大典。司馬談對此一代大典的準備工作,曾有貢獻。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司馬談曾與祠官寬舒及有司議立嗣后土的典禮;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司馬談又與祠官寬舒等議立太(泰)畤壇的典禮。③這兩件事都僅在封禪之前兩三年實行,乃是正式封禪的序幕。因此,當元封元年實行封禪的時候,以司馬談前此議立之功而言,應該隨從前往,始終其事。以太史令的職務而言,司馬談也應該隨從前往,以便“奏良日及時節禁忌”。以封禪為有漢一代大典而言,司馬談既然躬逢其時,也必定想隨從前往,所以等到“不得從行”的時候,才自嘆:“是命也夫!命也夫!”④可見無論從哪方面看,司馬談都是要去和想去的,而終于不能去,這是什么緣故?這和他的觀念與現實的沖突有關。 封禪是曠代大典,它有它的實行條件!斗舛U書》的開頭說:“自古受命帝王,曷嘗不封禪?蓋有無其應而用事者矣,未有睹符瑞見而不臻乎泰山者也。雖受命而功不至,至梁父矣而德不洽,洽矣而日有不暇給,是以即事用希!笨梢姷弁蹴毷苊、功至、德洽、暇給才得封禪,四者缺一不可。衡諸漢代,高祖受命、成功而德未洽,文帝德洽而有不暇給,到武帝元封時,漢家開國已近百年,受命、功至、德洽而且有暇給了,正好符合封禪的實行條件。那么,封禪的實行意義又是什么呢?綜合對各項材料的理解看來,封禪的意義有三:一者告代,易姓而王者必先受命,受命而王者必須報命告代。二者報功,帝王荷天命,理群生,到了德洽、暇給的地步,必須告太平于天。⑤三者追本,太平功業之成,固由人力,亦本天功,所以除了報天地之功,還要報群神之功。因此,帝王要“追本諸神名山大川”,要“萬靈罔不禋祀”⑥。而告代、報功、追本三者歸根結底,其意義不過是“登封告成,為民報德”⑦。所以,光武帝建元三十二年欲行封禪時,梁松上疏,“以為登封之禮,告功皇天,垂后無窮,以為萬民”⑧。若從這個觀點考察,則武帝的封禪,雖然合乎封禪的實行條件,卻不合乎封禪的實行意義。 武帝把封禪當作求仙人不死之術,他心中羨想的對象是黃帝。方士說黃帝由封禪而“仙登天”,于是武帝就嘆息道:“嗟乎!吾誠得如黃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屣耳!”⑨為達此目的,武帝一方面先后寵信李少君、少翁、欒大、公孫卿等方士,一方面借用儒生議封禪儀禮。但是,封禪用希,“其儀闕然湮滅,其詳不可得而記聞”⑩。群儒只有“釆封禪《尚書》《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武帝乃命諸儒習射牛。諸儒草封禪儀數年不成,武帝又問諸儒封禪事,諸儒對者有五十余人,不能有所定,武帝*后采用兒寬的建議,“乃自制儀,釆儒術以文焉”??。武帝又把根據方士所說而作的封禪祀器拿給群儒看,群儒或說不與古同,徐偃又說太常諸生行禮不如魯善,周霸屬圖封禪事。于是,武帝絀徐偃、周霸,而“盡罷諸儒不用”??。*后,武帝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封禪巡狩去了。由此可見,群儒和方士的意見是不一致的,而*后武帝所采行的都是方士的意見,無論是封禪的目的、儀式和祠器,都是按照方士的規劃進行;可以說武帝和方士是站在一邊的。 在此情況下,司馬談的態度和立場是什么呢?我們并無直接的材料可以作依據,但可以間接推測出來。司馬談仕于建元元封之間,他的思想見于《論六家要旨》!墩摿乙肌肥且哉撝蔚挠^點來論學的,其中*為尊崇的是道家,批駁*烈的是儒家。他說道家“使人精神專一”“無為而無不為”,大道主要在“去健羨,絀聰明”;又說儒家“博而寡要,勞而少功”,“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后說“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這根本就是針對武帝改黃老行儒術而發的。不能確定《論六家要旨》是否作于行封禪之時,但可以相信武帝行封禪之時司馬談仍保有這種思想。依此思想以觀武帝,則武帝推行儒術的動機與做法,分明是多“健羨”“形神騷動”而精神不專一,其封禪正是他“內多欲而外飾以仁義”??的一種表現。司馬談既掌天官,又以不能參加封禪為恨,當不是反對告代、報功、追本以為萬民的封禪。但對武帝以致怪物與神通來比德于九皇,名為敬鬼神之祀、實則求登天之階的這種封禪,必不會贊同。群儒的被絀,只是由于他們在封禪的儀式與祠器上和武帝的意見不一樣,并未聞他們之中有人在封禪的意義上向武帝進言。??司馬談在儀式與祠器上的意見,是否和群儒相同,不得而知;但從司馬談的思想來看,他必定反對這種變質了的神仙化、世俗化的封禪。??也許就是因為他曾把自己的思想作了某種程度的表露,遂使他和群儒一樣,同以不合需要、阻礙事情而被絀不用,只落得“留滯周南”“發憤且卒”了。 其次,我們要問:司馬談的死,對于司馬遷有什么決定性的影響? 當司馬談“發憤且卒”的時候,司馬遷正好以郎中的身份奉使西南報命歸來,他在河洛之間的洛陽見到了垂危的父親。這時,司馬談執著司馬遷的手泣道: 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絕于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也。幽厲之后,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余歲,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 分析司馬談的臨終之言,具有三層意思。**,希望自己死后,司馬遷能復為太史,賡續祖業,以免使太史世家、天官世業,就此中斷。第二,為太史后不要忘記自己生前所欲論著的事業,這是司馬談自覺對歷史文化所負的責任,現在自己既不能完成,只有付記兒子,所以說“余甚懼焉”,并引《孝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的話來勉勵他。第三,當此五百大期,此一論著應該繼承并效法孔子的《春秋》,所以說“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余歲,而諸侯相間,史記放絕”,又說:“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歲,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可見司馬談是以孔子與《春秋》自期并期司馬遷的。這就是司馬談的遺命。 對于父親的憤死,司馬遷當是悲憤難言;對于父親的遺命,司馬遷則是銘刻在心。試想,司馬遷奉使歸來,父親臨危授命、殷殷囑咐,這該是何等感人的場面!當夫執婦手,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時候,是情意綿綿、無限憧憬;可是當父執子手,交代后事的時候,則是生離死別、哀痛欲絕了。司馬遷在這個當口受命,其內心自然受到深巨的震動,所以他俯首流涕地一則說:“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再則說:“小子何敢讓焉。”??司馬談是死了,但他卻在司馬遷的心中播下了一粒種子,這種子后來日益成長茁壯,成為司馬遷生命的核心與生命力的動源。這股力量日后推動著他,使他不計一切、堅忍不拔地直向那目標奔去。 三、李陵與司馬遷 第二位和司馬遷*有關系的人物是李陵,但從司馬談死到李陵案發生,中間還經過了十一年(元封元年至天漢二年,公元前110—前99年),在這十一年間,司馬遷參加了封禪大典,那是在與司馬談訣別后,因赴泰山武帝行在報命而參加的。元封三年四月,武帝至瓠子臨決河,命從臣將軍以下皆負薪塞河堤,司馬遷也“從負薪塞宣房”??。元封三年,司馬遷果如司馬談所料,繼任為太史令,并遵照遺命“絀史記石室金匱之書”??準備著史,這年司馬遷是三十八歲。以后幾年,司馬遷以太史令的身份,應當都隨從武帝巡行天下,禮祠名山大川,借機縱覽山川形勢、考察風俗物產、探訪故老遺跡、采集民間傳說,以為作史的憑借。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司馬遷與壺遂、公孫卿、唐都等數十人定律歷,從此漢朝改行“太初歷”,以正月為歲首,奠定了此后中國兩千年夏歷的基礎。從太初元年起又經五年,才有李陵事件;此事幾乎斷送了司馬遷的生命和事業,必須從頭說起。 關于李陵案的前后原委,《史記》的記載頗為簡略,必須參照《漢書》的記載才能明白。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李廣利斬大宛王首、獲汗血馬歸來,威震四夷,武帝想借此余威再定匈奴,遂下詔引《春秋》之義欲撻伐匈奴。??這時,匈奴且鞮侯單于初立,畏懼漢軍來襲,假裝與漢和好,送回被扣留的漢使,并卑辭遣使來獻。武帝信以為真,遂于天漢元年派遣中郎將蘇武等人持節送回被扣留在漢的匈奴使者,并厚賂單于,答其善意。蘇武等人到了匈奴之后,單于驕慢,非如漢之所想。而蘇武又牽涉匈奴內部的一次變亂,自殺未成,反被救活并送到北海(今貝加爾湖)去牧羊。消息傳來,武帝遂于天漢二年命貳師將軍李廣利將三萬騎出酒泉,擊匈奴右賢王于天山,并召騎都尉李陵前來替貳師將軍負責輜重。 李陵是李廣之孫、李當戶的遺腹子,曾經將八百騎深入匈奴兩千里,過居延,視地形,無所見虜而返。這時他在酒泉張掖教射丹陽楚人五千人以屯衛胡,正圖有所表現,自然不愿為貳師牛后、管理輜重。于是李陵就在武帝召見的時候,叩請率領荊楚勇士奇才劍客自當一隊,前往蘭干山南以分散單于的兵力,減輕貳師的壓力。武帝說發兵已多,再也分不出騎兵給李陵,李陵答說不用騎兵,愿以寡敵眾,以步兵五千人直搗單于庭。武帝壯而許之,并且詔強弩都尉路博德率兵在半路上接應李陵。但路博德從前是伏波將軍,曾經伐破越南,也羞于做李陵的牛后,就上書奏言:現在是匈奴秋高馬肥的時候,不如等到來春和李陵各率酒泉張掖騎五千人,到東西;饺A擊匈奴,這樣一定可以大有斬獲。武帝讀此奏書大怒,懷疑李陵后悔不欲出兵,請托路博德如此上書,于是下令路博德即刻出兵西河,又命李陵于九月出遮虜障到東;侥淆埨账嫌^測敵情,如無所見,即回受降城(今內蒙古烏拉特中旗石蘭計狼山山口西北)休養士卒,并立即以驛騎報告;前此和路博德作何言語,也要具以書對。李陵于是率步卒五千人出居延,北行三十日,抵達浚稽山下安營,沿途畫下所經過的山川地形,派麾下騎陳步樂返報武帝。武帝聽陳步樂說李陵能得士死力,很是高興,就拜步樂為郎?墒顷惒綐纷吆蟛痪茫盍昙春蛦斡谠庥,并發生慘烈的戰斗,《漢書·李陵傳》對此戰斗的始末,有非常動人的記載: 陵至;,與單于相直,騎可三萬圍陵軍。軍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陵引士出營外為陳,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令曰:“聞鼓聲而縱,聞金聲而止!碧斠姖h軍少,直前就營。陵搏戰攻之,千弩俱發,應弦而倒。虜還走上山,漢軍追擊,殺數千人。單于大驚,召左右地兵八萬余騎攻陵。陵且戰且引,南行數日,抵山谷中。連戰,士卒中矢傷,三創者載輦,兩創者將車,一創者持兵戰。陵曰:“吾士氣少衰而鼓不起者,何也?軍中豈有女子乎?”始軍出時,關東群盜妻子徙邊者隨軍為卒妻婦,大匿車中。陵搜得,皆劍斬之。明日復戰,斬首三千余級。引兵東南,循故龍城道行四五日,抵大澤葭葦中,虜從上風縱火,陵亦令軍中縱火以自救。南行至山下,單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將騎擊陵。陵軍步斗樹木間,復殺數千人,因發連弩射單于,單于下走。是日捕得虜,言:“單于曰:‘此漢精兵,擊之不能下,日夜引吾南近塞,得毋有伏兵乎?’諸當戶君長皆言:‘單于自將數萬騎擊漢數千人不能滅,后無以復使邊臣,令漢益輕匈奴。’復力戰山谷間,尚四五十里得平地,不能破,乃還!笔菚r,陵軍益急,匈奴騎多,戰一日數十合,復傷殺虜二千余人。 虜不利,欲去,會陵軍候管敢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軍無后救,射矢且盡,獨將軍麾下及成安侯校各八百人為前行,以黃與白為幟,當使精騎射之即破矣。”成安侯者,潁川人,父韓千秋,故濟南相,奮擊南越戰死,武帝封子延年為侯,以校尉隨陵。單于得敢大喜,使騎并攻漢軍,疾呼曰:“李陵、韓延年趣降!”遂遮道急攻陵。陵居谷中,虜在山上,四面射,矢如雨下。漢軍南行,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萬矢皆盡,即棄車去。士尚三千余人,徒斬車輻而持之,軍吏持尺刀,抵山入峽谷。單于遮其后,乘隅下壘石,士卒多死,不得行;韬,陵便衣獨步出營,止左右:“毋隨我,丈夫一取單于耳!”良久,陵還,大息曰:“兵敗,死矣!”軍吏或曰:“將軍威震匈奴,天命不遂,后求道徑還歸,如浞野侯為虜所得,后亡還,天子客遇之,況于將軍乎!”陵曰:“公止!吾不死,非壯士也!庇谑潜M斬旌旗,及珍寶埋地中,陵嘆曰:“復得數十矢,足以脫矣。今無兵復戰,天明坐受縛矣!各鳥獸散,猶有得脫歸報天子者。”令軍士人持二升米,一半冰,期至遮虜鄣者相待。夜半時,擊鼓起士,鼓不鳴。陵與韓延年俱上馬,壯士從者十余人。虜騎數千追之,韓延年戰死。陵曰:“無面目報陛下!”遂降。 李陵敗降處,去邊塞僅百余里,軍士有四百余人逃歸,邊塞即刻報聞。武帝原欲李陵死戰,李陵未敗前,曾招李陵的母親和妻子來,讓相士給她們相面,并無死喪的氣色。后來邊塞報知李陵敗陣,武帝大怒,責問陳步樂,陳步樂畏罪自殺。武帝又問群臣,群臣憂懼,不知所出,都怪罪李陵,沒有一人為他說好話。這時,武帝“食不甘味,聽朝不怡”??,遂又問太史令司馬遷的意見。
史記的讀法 作者簡介
阮芝生,1943年生。 臺灣大學歷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 曾任日本京都大學文學部東洋哲學科特聘教授,著有《從公羊學論春秋的性質》《司馬遷的史學與歷史思想》及其他有關中國上古史與《史記》《春秋》的論文。 歷年在臺灣大學歷史系講授中國上古史、《史記》、孔子等歷史人物及其他專題討論、研究等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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