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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版權信息
- ISBN:9787570810215
- 條形碼:9787570810215 ; 978-7-5708-1021-5
- 裝幀:一般膠版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本書特色
適讀人群 :11-14歲這本書帶孩子們走進烽火歲月中的列寧小學、隨營學校走進那個喚醒民族激情的時代你聽,那飛過曠野的琴聲還在那澎湃激蕩的心,也還在當年的少年文藝戰士們用稚嫩的歌聲,播撒理想的火種以琴為劍,刺破黑暗,迎來光明他們的故事讓你我堅信心中有理想 萬山無阻擋
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內容簡介
?這是茅盾文學獎得主徐貴祥創作的首部兒童文學作品。作者憑借對黨史、軍史的深入了解和深厚的文學功底,透過歷史的煙塵,從小切口處入手,以人物的成長經歷為主線,講述了韓子路、秋子等一群民間戲班的孩子在戰爭年代里成長為少年文藝戰士的頗具傳奇色彩的紅色故事。一樁樁溫暖的小事,一次次艱難的離別,一個個豐滿的人物,以及戰爭縫隙里的甘與苦、悲與歡,賦予歷史生動的表情與溫熱的體溫。而江湖戲班、傳統劇目等民間藝術元素的穿插,主人公心靈成長精準細膩的呈現,創辦列寧小學、隨營學校的中國共產黨人的堅定信念和對民族未來的呵護與期許,使得文本兼具歷史的初心和純美的童心。整部作品故事環環相扣,人物命運起伏跌宕,語言爽利勁道又不失詼諧幽默,具有堅實而醇正的文學質地,為少年讀者提供了一種了解中國革命歷史的新路徑、新視角,能幫助他們了解黨的歷史,感受信仰的力量、生命的韌性、在不可能時創造可能的勇毅。同時,這部作品也豐富了當下兒童文學,尤其是戰爭題材兒童文學的寬度和深度。
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目錄
目 錄
寫在前面的話 理想澆灌希望之花 ........... 1
**章 小秧苗兒迎風長 ........... 1
第二章 蝴蝶飛了蝴蝶追 ........... 31
第三章 深山響起《國際歌》 ........... 69
第四章 白湯碗和黑湯碗 ........... 99
第五章 約翰斯基密碼 ........... 149
第六章 師傅們的腳印 ........... 175
第七章 琴聲飛過曠野 ........... 211
歷史天空下的少年傳奇??陳建功 ........... 243
純美的童心與歷史的初心??吳義勤 ........... 247
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節選
**章 小秧苗兒迎風長一十歲之前,韓子路的名字不叫韓子路,叫拉倒。拉倒八歲成了孤兒,一個債主把她領到茶山鎮,賣給了戲班子, 價格不貴,兩塊銀圓。茶山戲班的班主名叫張得開,年輕時當過幾次兵,誰的勢力大跟誰混,后來從隊伍上偷了一頭驢和一車糧食,回到茶山鎮,收了幾個窮孩子學說唱,組了個戲班子。戲班住在茶山鎮東頭,一個土墻院子,十幾間低矮的草屋,住著二十多號人。張得開把她領到童子班,讓她跟童子班一起吃飯, 跟伙房邱大嬸一起干活。雖然戲班子日子也很凄涼,一樣挨打挨罵,可是這點苦對于拉倒來說算不了什么,有了幾頓半飽,她那頭黃得像干草的枯發就有了點光澤。戲班子到十里八鄉唱戲,她跟童子班一起搬東西。戲開場了,她就跟邱大嬸一起打火燒飯。沒個明確的分工,但凡有了粗活雜活,臺前臺后有人喊拉倒,她就屁顛顛地跑過去,傻乎乎,樂呵呵,等人家吩咐。拉倒進入戲班的時候,正是春耕時節,農人忙活,是戲班練功排戲的日子,不用出山演戲。這個時候伙食*差,飯菜多是苞米咸菜,十天半月見一次葷,所謂蘿卜燉肉,無非就是一盆蘿卜里面漂幾塊肥肉。別的孩子挑三揀四,只有拉倒美滋滋的,能夠吃上剩菜剩湯,她就能長肉。過了一些日子,張班主見拉倒不多言多語,吃剩飯都樂呵呵的, 動了惻隱之心,交代童子班的師爺黃奎師傅,再教孩子們練功,把拉倒也帶上,少一個是教,多一個也是教,萬一這孩子有靈性呢。黃奎是個戲把式,精瘦的一條漢子,唱念做打樣樣來得,還會吹嗩吶。黃奎平時對孩子們總是笑瞇瞇的,但是一到練功的時候, 那張紅臉膛就變黑了,但凡不合他的意,就扯過孩子的手,抓雞爪子一樣抓住,唰一下,戒尺就打在孩子的手心上。拉倒沒少挨過黃奎的戒尺,但是拉倒不覺得疼痛,反倒覺得新鮮。黃奎打她手心的時候,她那愛眨眼的毛病反而好了,烏黑的眸子迎著黃奎的大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好像黃奎正往她手心里放糖。黃奎打得沒了趣味,問她:“你不怕打?”“只要有飯吃,挨打不怕。”拉倒說,“黃大叔打我,好像用勁,其實不疼。”黃奎愣了半晌,嘆了一口氣,伸出大手,往她腦袋上胡嚕了兩下說:“這個娃,心里亮堂。”童子班有個大一點的男孩,名叫白兒扎,粗通文墨,會講故事, 對拉倒很關照,每回吃飯,都要瞪著大家,示意給拉倒留一點,見拉倒傻呵呵地笑,就拿起勺子往拉倒碗里舀,嚇得拉倒直往后退。白兒扎說:“拉倒年紀小,大家要多幫她。出去演戲,不要讓她睡在門口。”還有一個師姐名叫姚菊,比拉倒大兩歲,練功練得勤奮,很得黃奎師傅喜歡。當然,姚菊挨打也多。黃奎有句文縐縐的口頭禪“玉不琢不成器,越是好料子,越要使勁打磨”。姚菊起先不喜歡拉倒,和她單獨在一起時,就把她當丫鬟,支使她干這干那。有一次練功歇息,姚菊趴在草地上,讓拉倒給她揉腿肚子,被白兒扎看見了。白兒扎一聲不吭,悄悄地把拉倒扒拉到一邊,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給姚菊揉,揉著揉著就用了力,把姚菊弄得叫喚起來:“拉倒你個小鬼頭,想把我掐死啊!”拉倒嚇得剛要說話,白兒扎又是用力一捏,姚菊一翻身,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這才發現是白兒扎搗鬼,撲上去就打。白兒扎一邊招架,一邊說:“姚菊,不許以大欺小啊,你再欺負拉倒,我就打抱不平。”有一次姚菊練鷂子翻身,翻了幾次都沒有翻成功。黃奎就罰她在太陽底下練倒立,一立就是半個時辰。姚菊貼墻倒立的時候,黃奎在樹蔭下看孩子們壓腿,看誰能把兩條腿壓成直線。拉倒瘦小,又吃得苦,很快就把腿壓直了。黃奎有點不相信,讓她站起來,把右腿舉起來,舉過頭頂。拉倒運了一口氣,試了一下,雙手抱著右腿,慢慢地往上舉,當真舉過了頭頂。黃奎看得眼睛都直了,吸著冷氣說:“這個孩子,身子軟得好像沒長骨頭,能當面條。”黃奎剛說完這句話,拉倒左腿一軟,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黃奎說:“行了吧,拉倒,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地練站功,站如松。曉得了?”拉倒爬起來,看著黃奎,眨巴幾下眼睛說:“曉得了。”黃奎又說:“練站功,首先要練穩當。怎么才能穩當呢?那就得腳抓大地,好比你是一棵松樹,你的根從你的腳底板扎到地里,抱在石頭上,這樣你就能站穩了,金雞獨立。曉得了?”拉倒眼睛又眨巴了幾下,憨憨一笑,說:“曉得了。”不料她剛說完,腦門上就挨了一戒尺。拉倒嚇了一跳,不知道為啥挨打,還是笑瞇瞇地看著黃奎。黃奎問:“曉得為啥打你?”拉倒眨著眼睛說:“曉得……這個不曉得。”沒想到黃奎的戒尺迎頭又打了過來,拉倒的腦門上立馬就紅了一道。拉倒伸手捂住腦門,驚恐地看著黃奎,轉眼又笑了。黃奎詫異地問:“挨打還笑,你笑什么?”“我曉得師傅為啥打我了。”拉倒說。“啊?你曉得了……為啥打你?”“曉得了,師傅不讓眨眼。”“曉得為啥不讓眨眼?”“師傅說過,演戲不光靠腿腳臉蛋,更靠眼睛,眼睛要有戲,自然不能眨眼。”黃奎揚了揚戒尺,但是這次沒有打到拉倒的頭上,而是指著白兒扎和另外幾個孩子說:“拉倒說得對。這孩子多有靈性啊,一點就透。要學會用眼睛說話,曉得了?”幾個孩子看著拉倒,都把腦袋低下了,只有白兒扎嘴巴動了幾下:“師傅,眨眼算不算說話?眨眼也是戲啊。”黃奎一怔,手里的戒尺往上揚了揚,但是沒有打下去。黃奎盯著白兒扎看了一會兒,說:“說得對,眨眼也是戲,但那不是正經戲。尤其是女娃子,不能擠眉弄眼的,曉得了?”大家都不說話,還是看著拉倒。拉倒說:“曉得了,不能擠……擠眼,擠眼倒霉。”拉倒記不住黃奎說的那句話,一急,不僅眼睛又眨巴起來,還結巴了,逗得黃奎一樂。二這年端午節前,一個軍官找到茶山戲班,送了一筆訂金,說是師長裘廣衣錦還鄉,要茶山戲班到裘鎮給長官助興。張得開問軍官:“是演苦戲,還是樂戲?”軍官說:“讓長官高興的戲。長官高興,就有重賞;長官不高興,吃不了兜著走。”軍官這么一說,張得開就小心了,找黃奎和琴師姚三金商量。姚三金提議演《屈原投江》。黃奎說:“不妥,端午節演《屈原投江》,凄凄慘慘,恐怕不討好。我主張演《賢妻斷案》。”張得開覺得黃奎說得有道理,就定下來,演廬劇《賢妻斷案》。戲是老戲,沒有戲本。當天晚上,黃奎把幾個戲把式叫到一起,七嘴八舌,很快就把劇情拉出來了:富家小姐肖錦繡同窮書生私訂終身。其父貪圖錢財,先后將其許配給兩個富家子弟。官司打到縣衙,縣官不分青紅皂白,將肖錦繡打得皮開肉綻。縣官夫人靈機一動,傳下話來,說肖錦繡已經死了,誰要娶肖錦繡,就把尸體領回去。此言一出,兩個富家子弟溜之大吉。只有窮書生變賣草屋,買了棺材,雇了一輛馬車載著肖錦繡的“尸體”回去。半路上肖錦繡突然唱起了《孔雀東南飛》,有情人終成眷屬。黃奎跟姚菊講,要她扮演肖錦繡。姚菊嚇得臉都白了,因為她還在童子班學藝,演技差得很遠。黃奎跟她講,這個角色的戲份不多,更多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尸體”。姚菊這才點點頭應承下來, 轉眼就是歡天喜地。畢竟,讓她上臺了,況且不是跑龍套。豈料,剛剛練了一天,張得開又找黃奎商量,說還是不能演這個戲。“你想啊,這個戲里的主角是縣官夫人,縣官本人其實是個糊涂縣官。把這樣的戲演給裘長官看,他會不會認為咱們罵他啊?”張得開這么一說,黃奎也覺得好像真有問題。想了一陣,黃奎突然一拍腦門說:“有了,改戲文,把縣官夫人的戲改到縣官大人的頭上。”張得開瞅著黃奎說:“賢妻的戲是戲魂,牽一發而動全身,戲改多了,恐怕角兒們轉不過彎,再說時間這么急。”黃奎說:“我來改,只需改一處,四兩撥千斤。”張得開來了精神,站起來問:“改哪一處?”黃奎吧嗒吧嗒吸了幾口旱煙,看著張得開說:“改哪處,你不用操心。不過,咱們得把話說在前頭,這出戲要是火了,拿了賞,你得分我兩成。”張得開的臉色陰沉了好一會兒,才說:“老黃,我就知道你要價……好吧,我答應你。”黃奎又說:“如果賞大了,戲班子也該換換行頭了,鑼鼓都要換換……別急,等我把話說完,還有,給大伙兒添兩件新衣裳,夏天了,有人還穿破夾襖。”張得開瞪起眼睛說:“老黃,你這是什么話?你當我發財了嗎?戲班子二十多號人,要吃要喝,一場戲掙不了幾個銅板……”張得開正說著,看見黃奎要走人,連忙把話頭打住,“好,依你。可要是演砸了怎么辦?”“演砸了我走人,你欠我一年的工錢,十二塊大洋,分文不取。”張得開怔怔地看著黃奎,突然一聲號叫:“老黃,你就是土匪,你把我當豬殺啊……算了,我就挨你一刀吧。”三裘鎮演出,得到一片喝彩。裘廣傳下話來,一是加演一場,二是給戲班子發賞,二百大洋。得了大賞,皆大歡喜,幾個戲把式每人分了五塊大洋,其他配角、樂工、勤雜各得其所。除了添置服裝、道具,張得開還咬牙給幾個大一點的孩子每人發了六尺布。拉倒進戲班時間不長,賞錢沒有她的份,聽說別的孩子要換新衣裳,唯獨她沒有,倒也沒有啥反應,只是埋頭干活,更賣力了。黃奎看不下去,對張得開說:“孩子身上的衣裳實在太破了,夏天露肉,冬天漏風,就幾尺布的事情,給孩子換身行頭吧。”張得開說:“這娃啥也干不了,給她一口飯吃,就算行善積德了。眼下她連戲門都沒摸到,我憑啥給她置辦行頭?要辦,至少等她登臺跑個龍套再說。”從夏天到秋天,童子班的孩子都換上新衣裳了,拉倒還是穿著從白塔販穿來的那身破衣裳,可憐兮兮的。別人換上新衣,興高采烈,問她好不好看,她也笑著說好看,然后躲開,躲到一邊干活。有一天練完功,姚菊把拉倒叫到茶山東頭的小河邊,把自己的一套舊衣褲扔到她懷里。拉倒抱著姚菊扔過來的衣服,歡喜地看著,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把姚菊嚇了一跳:“給你衣裳,你哭啥?”拉倒抹抹眼淚說:“俺高興,俺還沒有穿過這么好的衣裳。”姚菊怔怔地看著拉倒,哈哈大笑,伸手往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好,好好練功,好好學本事,有本事才有新衣裳穿。”拉倒說:“姐,算俺借的,往后掙了錢,俺還姐一套新的,用綢子做。”姚菊說:“嘿,拉倒,你小小年紀,還挺有志向的。等你掙到錢,姐就是臺柱子了,還用你還?”拉倒看著姚菊,眨著眼睛,滿臉敬仰。姚菊又說:“往后,別再說‘俺’了,戲班子里講話,要講‘我’。”拉倒說:“俺……我聽菊姐的,俺往后不講……我慢慢改。” 過了幾天,戲班子多了兩個人:李桐師傅和一個男孩。李桐師傅管那男孩叫秋子,張班主讓秋子跟童子班一起吃飯、練功。秋子雖然穿著鄉下后生的衣裳,卻生得細皮嫩肉,臉上白白凈凈。秋子隨身帶著一個布包,有空就從包里拿出幾件稀奇玩意兒,在紙上寫寫畫畫。黃奎起先還斥責他不務正業,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白兒扎跟童子班的伙伴嘀咕:“這個秋子是有來頭的,李桐師傅也是有來頭的。”大伙兒不明就里,也不多問,只有姚菊撇撇嘴說:“能有啥來頭?有來頭還來戲班子混飯?”四《賢妻斷案》給茶山戲班帶來了新氣象,黃奎那段時間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少打人了。可是沒隔多久,黃奎的臉上又布上了陰云, 常常見他一個人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吧嗒吧嗒吸著空煙桿,偶爾伸長脖子往遠處看,就像關在籠子里的公雞。白兒扎得到消息,說不知為啥,黃奎同班主吵了一架,心里很不舒坦。果然,往后這幾天,黃奎的脾氣又大了起來。有一天傍晚,黃奎把童子班帶到河邊,教大家練嗓子,他起個音,讓大家跟著找這個音,找不到就打手心。拉倒是個直嗓子,唱歌不會拐彎。黃奎就一遍遍地跟她講,哪里是口音,哪里是喉音,哪里是膛音,怎么從高音到低音,高音什么舌型,花腔什么口型,講得一頭大汗。拉倒聽得迷迷糊糊,再唱,還是鵝叫。黃奎終于火了,甩動戒尺就朝拉倒的背上抽了兩下。這回是真打,黃奎下手很重。拉倒穿得單薄,兩戒尺下來,不光脊梁上劃上了血印子,連小褂子都被抽破了,從肩膀上耷拉下來很大一塊,還沾著血絲。這個情景正好被李桐師傅看見了,忍不住走過來說:“黃師傅,干嗎發那么大的火?這樣打會把孩子嚇住的。”黃奎正在氣頭上,斜眼看了李師傅一眼,冷笑一聲說:“我打我的徒弟,關你什么事?”李師傅說:“你的徒弟也不能隨便打。你下手那么重,把孩子打傻了怎么辦?”黃奎說:“玉不琢不成器。哪有師傅不打徒弟的?我是童子班的師爺,我有我的套路。你少管閑事。”李師傅走近了說:“你也是窮人,不是惡霸。虐待兒童是野蠻行為,你懂嗎?”黃奎盯著李師傅,脖頸伸得老長,就像生氣的公雞,突然提高了嗓門,嚷嚷道:“師傅愿打,徒弟愿挨,這是戲班子的規矩!”李師傅說:“師傅愿打,那是你的事。沒有哪個徒弟愿挨。孩子,你說,你愿意挨打嗎?”黃師傅和李師傅吵架的當口,拉倒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看李師傅,又看看黃師傅。聽見李師傅問,她突然蹲下去,捂著臉,一言不發,從手指縫里看人。黃奎突然喊了一聲:“拉倒你給我站起來,跟他講,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師傅!”李師傅向黃師傅擺擺手說:“老黃,別為難孩子了。嚴師出高徒是不錯,但是不能這么個嚴法。孩子還小,嗓子還要變聲,要慢慢調教,欲速則不達啊。”黃奎說:“別給我轉文,我聽不懂。你要是看不慣,就去跟班主說,把我這個童子班的師爺解雇了,你來管。”李師傅也有點上火,忍了一下,看著黃奎說:“老黃,你要是這么說,也不是不行,我這就去找班主說,我來給童子班當師爺。”李師傅說完,轉身走了。黃奎望著李師傅的背影,好半天才舉起戒尺,卻不知往哪兒用勁,轉臉看見一棵小樹,唰的一下抽了過去,將兩根枝丫齊刷刷地抽斷了。吵架的第二天,班主就把黃奎找去,跟他講:“往后你不用管童子班了,你專門負責排練新戲,童子班由李師傅照管。”黃奎一聽,有點傻眼,瞪著眼睛問:“為甚?”張得開說:“不為甚,就因為你打徒弟。”黃奎說:“啊?打徒弟……哪有戲班子的師傅不打徒弟的?你不是跟我交代,棍棒下面出臺柱子嗎?”張得開說:“如今不一樣了,幾個戲把式一起來找我,說不能打人,孩子正長身子骨。”黃奎說:“哪幾個戲把式找你了?是不是李桐攛掇的?”張得開不冷不熱地說:“有沒有人攛掇,誰攛掇的,我不能跟你講。那個李師傅,他是有來頭的,你*好不要跟他作對。”黃奎越聽越不是味,脖子伸得老長,盯著張得開看了一會兒, 說:“有來頭?什么來頭?他是江洋大盜,還是縣太爺的表叔?”張得開嘿嘿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這個我也說不好,知道了也不能跟你講。反正,童子班的師爺你是不能當了,不過童子班師爺多拿的那兩塊工錢,我還照樣給你。”黃奎愣了一會兒,收回長脖頸,點點頭,說:“哦,我曉得了,過河拆橋。你就不想想,這些年,是誰幫你撐住門面,是誰幫你帶出了徒弟,是誰幫你把《賢妻斷案》……”張得開揮揮手:“別提《賢妻斷案》了,一場戲,沒掙幾個錢,你倒好,攛掇大伙兒,讓我添置這添置那,還背后嘀咕,說裘廣除了給戲班子發賞,還有一筆賞錢,是發到人頭的,被我私吞了。”黃奎這才明白,張得開這是跟他秋后算賬了。黃奎脖子上的青筋扯直了,又松了下來,似乎人也矮了兩寸,嘴巴動了動,傳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站起身來,猛地拍打自己的屁股,左一下右一下,直拍得張得開滿眼是灰。黃奎拍著屁股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還不信我老黃一身的本事,離開你這個破戲班子,會餓死。”說完,他脖子往上一挺,躥出門去。黃奎獨自到后山吼了一陣戲腔,挨到天黑,才回到茶山戲班。
中國當代兒童長篇小說:琴聲飛過曠野 作者簡介
徐貴祥,皖西人,1959年12月出生,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軍事文學委員會主任,著有《彈道無痕》《歷史的天空》《仰角》《高地》《八月桂花遍地開》《四面八方》等。作品榮獲第三屆人民文學獎,第七、八、九、十屆全軍文藝獎,第四、八、十、十一屆“五個一工程”獎,第六屆茅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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