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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變 本書特色
《突變》是向桑塔格、狄迪恩、福樓拜和托爾斯泰等前輩作家作品的致敬。它大膽地寫出了一種難以言說而普遍的現實,具有一種夾雜著遺憾、憤怒并*終認命的粗獷詩意,也為當代墨西哥生活提供了一個深刻而有趣的橫斷面。
突變 內容簡介
律師拉蒙·馬丁內斯事業有成,是個傳統的顧家男人,也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當他不得不接受手術失去舌頭,無法說話之后,一切都變了,一場無聲的悲喜劇開始了。 妻子卡梅拉開始每天與無法回答她的丈夫爭吵;兩個青春期的子女不得不面對新情況,各自掙扎于暴飲暴食和手淫;拉蒙那憂郁的腫瘤醫生始終忘不了一位他無法救治的年輕病人;自私的病理學家卻認為拉蒙的腫瘤是獲得一項重大醫學突破的關鍵。一天,女傭帶來一只滿嘴臟話的鸚鵡,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拉蒙。拉蒙發現,他與鸚鵡的交流勝過身邊所有人——它會罵人,會喊出拉蒙不能喊的一切。于是它成為拉蒙的伙伴、知己和令人難以置信的分身。 《突變》是向桑塔格、狄迪恩、福樓拜和托爾斯泰等前輩作家作品的致敬。它大膽地寫出了一種難以言說而普遍的現實,具有一種夾雜著遺憾、憤怒并*終認命的粗獷詩意,也為當代墨西哥生活提供了一個深刻而有趣的橫斷面。
突變 節選
一 拉蒙站在鏡前,張大嘴巴,像只在跟自己發狠的狒狒。他想看看喉嚨,可他鐘愛的蒙特霍飯店的洗手間燈光太暗,照不清那塊地方。他只覺一陣急劇的火辣辣的痛,膽也在疼,但前者得是后者的大老倌表兄了。合上嘴的當兒,他就知道,這么一疼,他點的烤乳豬卷餅是吃不上了。他憤憤地整了整領帶,把自己的映像拋在身后,邁出廁所。桌邊的那位客戶正在等他一同慶祝一場行政官司的勝訴。拉蒙叫來服務員,讓他把卷餅打包,再給上盆酸橙湯。說話間,他舌頭就很煩人地抽抽起來。他只得惜字如金,也對端上來的那盆凄涼的肉湯保持了寬容。 開吃之前,客戶端起他那杯龍舌蘭,提議為勝訴干杯。拉蒙則跟了句“干了”。他不曾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的舌頭就將徹底癱瘓,再也發不出這個幸福的詞匯所必需的輔音。 他二十年的發妻卡梅拉聽他講出“喔尾巴又外額”這樣的句子,就警覺起來,沒像昨天一樣給他喂勺咳嗽糖漿了事。她給他約了個急診,約的家庭醫生,就是每當他們未成年的子女馬泰奧和保利娜重感冒或是要開病假的時候,她一直帶去看診的那一位。 “照您夫人跟我說的,”醫生說,“可能我們是甲狀腺里有點炎癥了,您手腳癢嗎?” 拉蒙搖了搖頭。 “好的。那讓我們來檢查一下吧。” 耳鼻喉科醫生拎出個頭燈,用橡皮筋箍緊,在額頭上戴好。 “來,我們把嘴張大大哈,”這醫生習慣對付感冒的小孩了,說起話來過于快活,拉蒙只覺受到了侮辱,“對,就這樣,很好。” 于是,那只狒狒又出現了,醫生的壓舌板刺激著它開放的咽門,每次碰到癱瘓處都會變得有如電擊器一般。拉蒙感到有人在用冰鎬鑿他的舌頭。他想到以前司法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的場景,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只要能結束刑罰,他什么都會說的,無論是真話(他一直想干他小姨子安赫莉卡)還是假話(殺死路易斯??唐納爾多??科洛西奧的兇手就是他拉蒙)。可醫生此時正在探尋的那個秘密卻是他所無法坦白的。 “這回我們的炎癥有點奇奇怪怪的,”醫生抽出壓舌板,總結道,“要不還是做個超聲吧,仔細看看它是什么。” 醫生又說,這種癥狀很可能是唾液腺結石導致的,有礦物質結石卡在哪條唾液導管里了,這才引起的感染。試圖證實這個診斷又耽擱了三周。與此同時,這塊推想中的結石還在不斷長大,以一種罕見的速度引起舌炎。察覺到這點時,醫生當機立斷地把這位病人轉診到華金??阿爾達瑪醫生那兒,“一位經驗豐富的腫瘤專家。”他說。 去看腫瘤醫生這件事對拉蒙和卡梅拉的折磨之深,他們說不出口,二人只得默默承受著焦慮。盡管他們努力對預約在十二月四日的這次看診抱持一種不在乎的態度,二人還是一致決定,什么都不對孩子說,那會兒正撞上考試周。馬泰奧已經在念預科的*后一年了,保利娜則是**年。當前者克服著他天生的懶惰、盡其所能爭取通過他通常會掛掉的那四門課(數學、化學、物理和歷史)時,后者則盼著能夠考到優等,戰勝學校里唯一的對手、驕傲的小個子赫蘇斯??加林多。二人都在為各自的目標奮斗(雖然也沒忘了手淫和唱K——他們各自的消遣),因而完全沒有注意到父母的憂愁。 而此時在馬丁內斯律師事務所,也就是拉蒙的事務所,積案越來越多。有些事只有他本人能解決,尤其是那些要用酒精潤滑的。馬里奧??恩里克??洛佩斯,射手座不動產中介公司的擁有者,他的習慣是,在做任何決定前先來半瓶朗姆酒。整個事務所的公共關系都完全仰仗著馬丁內斯律師的魅力和口才,然而,他舌頭的退化又在一步步摧毀這些特質。拉蒙聽著自己的聲音,只覺有個聾啞人強盜霸占了他的身體,而當他照鏡子時,他遇見的是一張比以往臃腫的臉,苦澀地皺著眉,嘴里塞滿糕餅。 既然無法像往常一樣抬高音調,拉蒙便把汽車方向盤變成他發泄的對象,讓他的汽車替他發聲。他會將喇叭胡拍一氣,這是為了催促那些在紅綠燈前分心的司機、驅趕得了風濕的行人,或者只是為了在高峰時段把他的挫敗感號出來。而他的喇叭畏畏縮縮又攜帶著濃重鼻音的聲線還在殘忍地提醒他,這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大馬力德國車,而是合成革座椅的四缸日系復制品。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五,*煎熬的等待期結束了。一次痛苦的活檢,他們用粗針抽取了他幾毫米的舌頭。在醫院的地下室里,一群病理學家用各種抗原和染色劑分析那些細胞,借助顯微鏡揭示它的性質。報告已經送到腫瘤醫生的診室,此刻正在密閉的信封里躺著,等待醫生跟患者解釋。此前尚有幾小時。 他們來早了,便在裝點大廳的巨大魚缸旁找了位子坐下。卡梅拉翻起一本雜志。拉蒙眼盯著魚缸,考慮起他*近的曠工造成的影響。他想著,是不是得送個圣誕禮籃給客戶了,回報他們的耐心以及對事務所的忠誠。拉蒙在善待客戶這點上是很有一套的,他征服了他們,在諂媚和不恭間找到了一種平衡。除此之外,他本來也不是個虛偽的人,不喜歡貪污腐敗什么的,也不好占人便宜;他總是嚴格遵守著一切可遵守的法律——當然了,無論是地方法規還是聯邦法律都充斥著缺陷和漏洞,連品德*高尚的法學家也躲不過爭議的。拉蒙確信,只要他的履歷是干凈的,這種健康問題——都是時運不濟嘛——就不會使他的名譽受到貶損。 魚缸讓拉蒙暫時忘記了他的處境。十幾條色彩斑斕的小魚在石塊和珊瑚上方巡游著。一場催眠的舞蹈。海里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種炫目的魚呢?生物學家把它歸結于自然的選擇,一種緩慢的隨機力,它逐步逐步地改造著所有動物的外形,叫巨大的恐龍變身成了毫無防御力的母雞。每只烤雞都在悲哀地提示著生命的回旋。 卡梅拉輕輕用胳膊肘頂了頂拉蒙,打斷了他的思緒。“看這,”她指著雜志上一對在城堡前擺著姿勢的年輕小夫妻,“還記得不?” 拉蒙點頭。他想起了他們的結婚旅行,去的是法國。卡梅拉往后翻了一頁,上張照片里的兩人又出現了,只不過現在是半裸著,在一艘游艇的甲板上曬太陽。根據照片下邊寫的,這是蜜月中的一對西班牙貴族。貴族,在拉蒙聽來,就是種惡心的返祖現象。 拉蒙和卡梅拉是二十年前認識的,地點是在一張點心桌前。那是他念法律系時的朋友路易斯的生日派對,拉蒙一來就盯上了她。他手里端著杯自由古巴,等待著上前攀談的機會。一見她拋下朋友,朝著點心桌過來了,拉蒙就發起了攻勢。 “你嘗沒嘗這個香腸玉米餅?”他用的是朋友的語氣,要破除堅冰,*好就是通過“吃”了。 這里會有兩種分支:她嘗過餅了,也或者是沒嘗;在那個時代,素食主義者是極其罕見的,完全不用考慮。而從這兩種分支中又會進一步細分出四種可能的回答:要她說她嘗過了,還不錯的,那接下來的求愛就可以更具侵略性;要她只說嘗過了,再就沒有后續了,拉蒙就得小心行事了;假如她沒嘗過,覺得還是不嘗為妙,那么任務還是中止吧;但假設她是沒嘗過,正準備來嘗一下,他離成功就不遠了。拉蒙自信將一切可能的范疇都掌控在手了,卻不料她是分開回答的: “嘗啦。香腸不錯,玉米餅不行。” “不會吧?”拉蒙不知所措了。 “嚼著跟口香糖似的。”卡梅拉解釋道。 “不是,你等等啊,”他說話時帶著些不悅的驕傲,“我這就再吃一個看看。” “你看看吧。”說著,她轉過身,走去了另一個角落。 拉蒙又成一個人了,端了個一次性碟子,上頭堆滿了玉米餅做的小吃。他走向了個戰略位置,從那里,他見卡梅拉和兩個女性朋友坐到了一起。他一邊緊盯著她,一邊把玉米餅塞進嘴里,認真咀嚼著。隨后,他把盤子遺棄在了柜子上,朝卡梅拉所在的地方湊了過去。 “不好意思,”他插了進來,“我想說的是,你剛才的話太對了。要說那餅吧,一冷,吃著就不對了。實話說吧,那餅是我帶來的……” “啊,抱歉我不知道。”她說,同時也被這位男青年驚到了:這人來參加聚會,不帶伏特加和冰袋,倒是帶了盤玉米餅,真不嫌麻煩。 “不會啊,而且恰恰相反,還好你跟我說了。你是真心想不到它們剛做好的時候有多棒。之前我跟路易斯講,順便提一句,他和我是真的真的很好,我跟他說:‘放心吧,我會給你帶全聯邦區*好吃的玉米餅來的。’” “這么厲害嗎?” “我可以在公證員面前簽字發誓,”他說,“不過一定得是剛做好的。” 她同樣也是干律師這行的,她的領導是個陰郁的公證員,他為玉米餅辯護時的那股認真勁兒逗得她哈哈大笑。面對卡梅拉毫不克制的笑聲,拉蒙的戰略土崩瓦解了,他驚愕于那對雙滑索似的嘴唇、她優雅的齒骨、環繞她雙眼的埃及式眼影;他只覺一團火熔化了他鉛般的沉著,他不作聲了,閃躲著視線,把目光藏到了地毯上的阿拉伯圖案里,這會兒我該說點什么呢?可就在這時,她說: “你這餅在哪兒買的?” “這是秘密。”他一下清醒了。 “啊,這樣啊?”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卡門。你呢?” 從那一刻起,拉蒙不再磕巴了。他風趣而有魅力。他把搞笑的軼事和偽裝成問題的馬屁拼到了一起,又壓制住了他標志性的嘮叨。卡梅拉談起了她對未來的規劃,想當民事律師。她光彩照人。他太中意她了,以至于都不敢回去點心桌一趟,生怕失去她。盡管沒吃沒喝,他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陶醉的。 又到周一了,卡梅拉在公證處干著活呢,就收到束玫瑰,上頭附著個名片,用的是優雅的印刷體:拉蒙??馬丁內斯律師;下邊點的地方則是手寫的、從阿曼多??曼贊爾羅那兒剽竊來的句子:我看見玫瑰更紅更美了/因為我在想你。她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可她也并沒有覺得不舒服,雖說她的情感教育都是來自于像“蜜卡諾合唱團”和“涉嫌卷入”這樣的樂隊,跟尤卡坦半島的博萊羅舞曲恰好處在對跖點上。而當第二天拉蒙打電話給她、問她收沒收到花時,卡梅拉害羞地說了句謝謝。隨后,拉蒙就請她周五晚上出來吃飯了。她接受了。 拉蒙是準點到她家接她的;卡梅拉的母親叫安東尼婭,她一開門,見來者不是個彬彬有禮的高格調青年,而是個印歐混血種。這位夫人屬于中產階級里*自負的那撥人,既然拉蒙的棕黑色皮膚跟她種族主義的預期不符了,便沒讓他進來。“稍等啊。”他未來的岳母說著,當著他的面關上了大門。于是他就只能在人行道上站著,等卡梅拉從她爸媽房子里出來,這時一對老夫妻踱進了候診室,夾帶著一種陰沉的遲緩。 兩位老人熟稔地問候了阿爾達瑪醫生的秘書,依次坐在拉蒙和卡梅拉對過。見那位先生坐下來時既緩慢又小心的樣子,拉蒙得出個推論,他得的是前列腺癌。這老東西,作孽啊,他同情地想著,得坐著尿了吧。我也得開始去看泌尿科了,我的前列腺肯定也開始大起來了,這太正常了。可叫人用手指捅進去這個……我可別愛上那種感覺。 跟卡梅拉一起等著看腫瘤醫生的此刻,距離那個年輕的拉蒙可太遙遠了;那會兒的他,見她身著套裝從公證處出來,都會激動到不行呢。羞羞答答地約會了兩個月之后,是她先說的“我們換個地方吧”。拉蒙把她帶去了羅馬區的一家小旅館。兩人在一間昏暗的套房的干凈的被褥間干巴巴地脫光了,正當他以他二十八歲的迫切吻著她的那一刻,他聽見阿爾達瑪醫生秘書刺耳的嗓音正在二十年后叫著他的名字,告訴他,終于輪到他了。
突變 作者簡介
豪爾赫·科門薩爾,墨西哥新生代作家,1987年生于墨西哥城,畢業于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西班牙語系,獲得過墨西哥文學基金會獎和墨西哥國家文學藝術基金,作品散見于《巴黎評論》《文學評論》、VICE以及墨西哥諸多文學刊物。2016年出版首部長篇小說《突變》而一舉成名,該小說后被翻譯成十種文字。2017年出版散文《癡迷文字的人》。共同主編了西班牙語詩歌選集《種在密林中》(墨西哥文化部,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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