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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往東的來信 本書特色
《奈良往東的來信》由木穆編*。
自幼年起便被迫漂泊在外的青年阿拓某天突然接到來自日本的家書,邀他回去參加養父葬禮。幾番猶豫后,他拖著已被醫生診斷為無藥可救的身體回到了日本家中。至此,他踏上了一段尋找的旅程——尋找自己出生的意義、母親拋下他自殺的原因。*終,他發現了關于自己身世難以言說的秘密……
奈良往東的來信 內容簡介
自幼年起便被迫漂泊在外的青年阿拓某天突然接到來自日本的家書,邀他回去參加養父葬禮。幾番猶豫后,他拖著已被醫生診斷為藥可救的身體回到了日本家中。至此,他踏上了一段尋找的旅程——尋找自己出生的意義、母親拋下他自殺的原因。*終,他發現了關于自己身世難以言說的秘密……
奈良往東的來信 目錄
第二章 奈良往東的來信和饑腸轆轆的救濟所 21
第三章 不能馬虎的早餐和講關西腔的日本人 53
第四章 尷尬的英文手冊和居民區里的電影事務所 79
第五章 貓和不認識的少年和移民者的房屋 115
第六章 長刺的大魔王和像白天一樣的黑夜 149
第七章 瘦骨嶙峋的事物和井底的毛驢 183
第八章 半夜里的妖怪和通風報信的聯絡員 207
第九章 撅著屁股的鴕鳥和偷自行車的人 227
第十章 注視過去的奇怪大人和魚形花紋的短冊 247
第十一章 臨時搭建的空間站和烹調時的意圖 265
第十二章 失去灰姑娘的小矮人和不準點菜的定食屋 287
第十三章 酋長的水槽和存在一日的密碼 307
第十四章 『今日休整』的劇院和追捕野兔的白熊 337
奈良往東的來信 節選
像摩根·弗里曼的老人和穿英式短褲的西裝男孩
**章
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已經超過60歲,身著格子狀的深灰色粗花呢西裝,斜挎著撒哈拉黃色的皮質小包,有些拘謹地把頭稍稍低下看著我。滿頭銀色的短發沿著不同方向從他黝黑的皮膚里躥將出來,淡棕色的斑點在他顴骨下方十分明顯。他的眼睛不大,褐色的瞳仁在天生的黑皮膚里不太顯眼,卻不知是因為精神氣十足的關系還是外面停機坪上的燈光已透過小窗滲透進來而使他的眼睛看起來閃閃發光。我想起了摩根?弗里曼,那個老喜歡在電影中扮演美國總統的黑人。盡管已在美國生活很久,至今我仍無法得心應手分辨黑人長相,或許在他們看來像我一樣的亞洲人也是一樣。我注視著他,思忖他打算多久開口說話,看他的樣子是有話要說的。他用雙手掌撫了撫衣服前襟,本已經平整的西裝下擺經他一弄顯得仿佛易碎起來,稍一折角就會生生掰下一塊布片。
“我坐在這里不打緊吧?”他果然開口,他的手又強迫性地撫了撫衣角:“本來是在正中間的位置,學生娃娃定要同我換,說是不小心同同伴的座位分開,無論如何也想坐在一起。且還向我保證自己的位置緊鄰窗邊,是為旅行的*佳選擇。”
“也許不是那么靠近,他說謊了吧?”我看了眼老人眼睛的方向,身著橫條紋T恤衫的年輕人正同鄰座打鬧。我正坐在年輕人所說的緊鄰窗邊的位置把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從身上脫下折好。但無疑出錯的并不是我,我的機票上好端端印著是靠窗的座位。
“不礙事不礙事,在走廊一側倒也方便。”他說著坐下來,把小包取下放在膝蓋上。我繼續翻著手上的雜志,里面有幾頁詳細地介紹著大阪的住宿和交通狀況。
“說來好笑,這么大歲數了卻是**次坐飛機。一開始連登機口都找錯了呢,一直等在去迪拜的飛機門口。”老人盼著交談般把頭轉向我的方向。**次坐飛機的人好像都覺得整整這一天都被人品頭論腳——應該幾點到機場,在哪里辦理行李托運,去哪個登機口,座椅該怎么調節,如何招呼坐在旁邊的人或是怎么向空中小姐要阿司匹林——環節諸多的過程難免讓人萌生如果一環扣錯會給當天的行程帶來多大的阻塞。實際上是多慮了,畢竟飛機只是冰冷巨大的機械器物,不會對它肚子里盛滿的物體進行逐個打分,以此評斷誰是能到達目的地的,而誰又不能。
“如果起飛時覺得難受的話,請不必客氣地使用這個。”我拿出隨身的蘋果味口香糖遞給老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不客氣了。”他拿出一片打開,將糖片放進嘴里咀嚼起來。
“您是回國探親嗎?還是……?”他端詳著我的臉,猶豫著問道。任誰都會這么想的吧?畢竟我是黃色面孔黑頭發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要回到太平洋上的小島,以前的生活也該是吃著白米飯且在新年時有著煩瑣的禮節和儀式。
“不是的,”我邊說邊解開襯衣*上方的扣子,飛機上的冷氣好像沒怎么運轉一樣,“或許算探親吧,但已經是美國公民,回國恐怕算不上。”
“原來是這樣啊。感覺上以為您會是日本人,彬彬有禮的。”
“被人這樣說過,或許是因為長相的關系,覺得頭腦好,也懂禮貌。就像貼了標記一樣。”
“實際上不是嗎?”
“倒不至于。”
“對吧?給與您這副相貌的神靈定有它的考慮,在我看來就像在我的人種里依然多少帶有先祖的習慣,您也或多或少承襲了這副面孔背后的基因吧。”
“是嗎?”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鼻梁不高,嘴唇也不算厚,皮膚嘛,多少有點干燥,但也算細膩,是同周圍的歐美人有本質的區別。
接下來好一段時間里老人都沒有再說話。他歪著頭跟著再度拿起雜志的我一同閱讀起來。書上的介紹內容有一部分是英文,有一部分卻是日文。
“可看得懂日文?”老人問道。
“懂一些。小時候在日本生活過幾年,大學又選修過東亞研究。跟著上過一學期的日語課。”我盯著書中大阪灣的圖片,沒有抬頭。
“很是便利呀,不像我老頭子一個人,不會說這樣復雜的語言,日文自然也不識一個,想必又要招惹兒子厭煩了。”說罷,他自嘲地笑了笑。
“您是去探望兒子的嗎?他在那里工作?”
“在一家做電腦的公司上班,前幾年公司調職過去的。本來是可以留在巴爾的摩,但他一意孤行想出遠門。偏要粗著脖子同我爭論,好不容易回家吃一次晚餐,兩人就這么針鋒相對地浪費了。”他無奈地搖搖頭,“還是因為他母親過于寵愛他,凡事都順著他,到現在,他想做什么時,勢必不會再聽旁人勸說。好在終于要結婚了,上個月發來的請柬,說無論如何讓我去參加。”
“您太太不和您一同去嗎?”
“在兒子上高中時就去世了,一直都是一個人來著。”
“我很抱歉。”
“沒關系的,能有人說起也算是不錯的紀念。我還沒老到糊涂得記不起的程度,可喜可賀啊。”
“您兒子一定很高興。”
“是啊。您呢?您到日本去做什么?”
“我嗎?”我若有所思地用右手撓了撓頭。老人轉向過道那側,向站在盡頭的空中小姐招手示意。穿著藍色套裝的空中小姐注意到他,款款走了過來。藍色衣裙在走動時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他問道。空中小姐點點頭,隨即走開。不一會兒, 空中小姐端著一個盛滿清水的玻璃杯又返回來,老人接過水,沖她感激地一笑。在這過程中我什么話也沒說,靜靜地看著老人喝水。
老人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水,喝水的樣子讓我想起大學時一時興起養在宿舍里的熱帶魚。熱帶魚的魚缸是從生物實驗室里搬回來的,飼料也是從生物系的朋友那里弄來的小型水蚤,小魚長得很快。
“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口渴,身體的各個器官看來都真的到極限了。”老人把水杯拿在手上,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
“還是把乘務員叫過來的好,飛機起飛前*好不要用小桌子。”我指指站在走道盡頭的空中小姐。飛機還沒有起飛,我看看左手腕上的表,已經超過一點點預定起飛的時間。
空中小姐過來收走了杯子。五分鐘以后,一家三口的亞洲人出現在*前排的座椅處。看似父親的男人背著一個紅灰相間的旅行背包,正在不停地向乘客們鞠躬道歉,而旁邊的女人抱著只有三歲左右的兒子也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懷中的孩子倒是什么也不知道,正用手拽著女人綰到耳后的頭發。因為坐在靠近機尾的位置,我并不能很完整地聽清他們在說什么,不過,看來就是因為這一家人遲到,飛機稍稍延遲了出發。
“那么,要起飛了。”老人有些期待地擺弄好安全帶。老人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
飛機上升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一股力量將我牢牢往后壓去。至今為止我搭乘過很多次飛機,大部分時候是直升機。螺旋槳刮起巨大的、人為的風,我埋著頭緊跟著前面的人蹲下身小心翼翼前行。直升機總是直直地起飛又直直降落,每到降落時地面會出現水一樣的旋渦漣漪,在沙塵天時尤為明顯。漣漪一圈圈蕩開,我感覺自己連同整個直升機都將被漣漪吞噬。我細胞里的每一個分子、記憶、至今為止交過的女友、*喜歡的季節被沙群擠碎又重新整合,粗糙又痛苦的部分變得光潔圓滑,幸福又快樂的部分卻怎么也找不見蹤影。想必是此過程中混進普通的沙群,一起流向沒有止境的山脊了。如今我固執地乘上完全不同的飛機——原理和起飛方法都不一樣——飛機傾斜地穿插進漆黑的夜空,速度均勻。它明明爬升出新的高度,我卻感覺自己慢慢下沉。
“每次去旅行都會忘了本來的目的。你看,比如說上次我去看自由女神像,心里想著要由衷地領略崇高的精神,要敬佩地瞻仰。可是當我真的到了那里,我*關注的是哪艘游輪坐起來更為舒適、視野更好;見到水興奮不已,甚至想捧上一捧帶回家;還有同其他游客攀比似的拍照。*后的結果是拿回一堆連焦都沒對好的雜亂照片,上面很少看見人影。如果有,也是別人,從沒照到自己。”女孩的聲音在耳邊低語,“但是回家就不一樣。從沒有偏離過目的。”
我沒有動作,但耳朵卻在靈敏地捕捉風一般倏忽而過的聲音。
“您需要些什么呢?”另一個比剛才的女孩更成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全神貫注,“我是說消夜。”空中小姐正站在老人和我面前,兩手交叉擺在身前,背微微躬起。老人也轉過頭看著她。
“啊,不需要的,謝謝。”我禮貌地回答。
“真的不要嗎?距離晚餐已經很久了。”空中小姐走后老人轉過來問我,“我倒是習慣睡前吃點東西。聽說做的夢也會變得美味。”
我笑了笑。老人接著說:“到了大阪以后就能品嘗到日本美食了吧?兒子常常提起自己在那邊大飽口福的事。太太也是日本人,想必果真體會到了地道的東西。”
“我這個人啊,是這樣覺得,如果出發到一個新目的地,感覺人生無論幾次都能重新開始。”他已經拿到空中小姐送過來的火雞肉三明治,正在打開外面包的錫紙,“雖然已經行將就木,卻總認為一旦到達另一個地方,嘗到另一種食物,同另一種人談起另一個話題,問候方式和語言習慣都隨之更新,會讓我像隔日將去郊游的小孩般喜悅不已。”
我聽著老人的話,看他把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掉。中途他被一大塊雞肉噎住,他慌忙地拿起配送的橘子汁,呼嚕呼嚕地喝了下去。我突然覺得此時滿臉皺紋的老人比起我更像是興致勃勃的年輕人,用全部力量換取愉悅的人生。我陷進飛機座椅里,看見自己年輕的一部分從體內脫離,變成透明的媒介物質飄在空中。四周的人呼吸時就吸進去一點。他們每吸進去一點,我就更加衰老一些。*后我變成一具空殼,用假意的年輕外貌蒙騙人心。
夜沉得重重壓向整個機艙。不久前還存在的人聲被厚厚的夜幕掩蓋住。身旁的老人業已熟睡,均勻的呼吸聲在我耳邊飄忽不定地游蕩。我歪過頭看見老人微微偏向過道、在飛機平穩的氣流中輕輕搖晃的腦袋。雖看不清臉,但想必是睡得十分安寧。我轉回自己座位的方向,行李架的底座靜靜地守在微弱的黑暗間。老人細小的鼻息聲從左側傳來,我拉了拉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柔軟的,還帶著自己的體溫,手感很像剛剛出爐的雞蛋糕,總覺得握住邊緣的手掌都沾滿甜膩。
但就是無法入睡。怎樣都無法入睡。倒不至于因為換了地方而無法入睡,還沒嬌氣到那種地步;生平也算輾轉過許多地方,木質床板也好,軟和的床墊也好,就連銹跡斑斑的黃銅支架床——一翻身就會引起“咯吱咯吱”的呻吟聲——和硬邦邦、涼冰冰的睡袋也是體會過。周遭安靜得不像話,除了偶爾傳來一兩聲咳嗽和起身去廁所的走動以外,這里是天然培養睡意的大作坊。夢從這里被等候著的睡神收割,接著挽成綿密的細絲線,織成睡神五色的彩衣。而也正是這安靜驚擾了我的睡眠。
再沒有飛機不間斷起飛降落的轟鳴,也沒有BP機每隔兩三小時的緊急呼叫,因為疼痛而竭盡全力的怒吼呻吟也都不見,這里平靜得像是世間從未有過暴力。但是暴力確實存在。我曾在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的憤怒中整夜清醒,身穿灰色的訓練衫坐在休息室里打著已經過時的電子游戲。畫面上肌肉糾結的大塊頭連續用膝蓋撞擊對手的下巴,對手噴出像素一樣的血塊,然后游戲結束。值班的醫生端著從餐廳拿來的消夜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玩,末了總會拍拍我的肩膀,象征性地勸我早點休息。
我望向窗外黏稠的黑色夜空。風的痕跡在墨色的背景里被消除。我正以每小時幾百公里的速度前行,卻意外地感受不到任何阻力。鐵制的機器外殼讓我產生安全的錯覺,好像我的旅途無懈可擊。實際上我忘記自己正身在幾萬米以上的高空,底下除了薄薄的鐵皮,只有連一塊小石頭都承載不起的空氣。
女孩正是坐在這樣濃郁的夜色里。兩腳垂在機翼邊緣,隨著忽高忽低的星星們不規則地擺動。她上身穿著作業時的偏灰色的橄欖綠的短袖衫,下身還是迷彩長褲,戰斗帽的帽檐微微偏離正中,腳上的軍靴鞋帶散開,看起來頗為隨意。她用手撫摸著懷里的小貓,貓是黃色和白色相間的,隨處可見的品種。貓看起來不過一歲左右,尾巴卻已粗得堪比粗麻繩。此時我才算看見風的痕跡。它們削過她和貓不規則的邊緣——不是傳統意義上去掉某一部分的“削”,而是每過一段時間他們的顏色就會變淡一點。貓從女孩手里掙脫,沿著機翼落落大方地跑來跑去,絲毫不擔心底下并不是陸地。后來貓跑到我正往外看的窗口處,也不知怎么就坐在同窗口齊平的高度。它“嗚嚕嗚嚕”地從胸腔里發出沉悶的低吼,時而抬起前爪用粉色的小舌頭舔舐上面的絨毛。女孩還坐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雙手握住機翼邊緣,偏過頭看著貓,和我。
“天要亮了。”她這么對我說。也可能是對貓說。也可能是對任何一個我看不見的物體說。畢竟這里是天空之上,我并不清楚超越人類生存高度的地方會有什么有違常規的事情。所以我從不抵賴天空之城的存在,也不否認似人類的生物長著翅膀。
但我還是朝她點點頭。她對我笑了。是對我笑。因為她正看著我。不是貓,不是其他人。她的目光如炬,我能感受到它們覆蓋在我身體表面的溫度。貓轉過身又跑向她。她抱住它,站起身。風的痕跡更加明顯。她的顏色淡得要同周圍墨藍的天空融為一體。
“再見。”她說。
再見。我閉上眼睛。恍惚間聽見她一躍而下時同空氣碰撞的輕響。
這是我**次做夢,在我從軍隊退伍以后。在短暫的飛機上的睡眠中,我夢見自己竟變成一個老人。走路的樣子和現在并無二致,相反還要精神許多。頭發被剪得很短,黑白灰糅成一團,像無數人踩過的混亂不堪的草地。我還穿著那件在軍隊時的灰色訓練衫和黑色的短褲,跑步的時候只要被車光一照,軍隊的字樣就會反射出白光。牙齒一顆沒少,但也說不定是假牙,并沒走近去看,遠遠對著老去的自己點了點頭算是招呼。健康得很喲。我這樣想著。年老的自己朝著年輕的自己緩緩走過來,他走得很慢,很用心,似乎在數著我們之間的距離。他走了很久,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走了很久都沒有縮短我們的間隔。隨后在他身邊漸漸出現其他的人,像嘉年華的游行隊伍一般。他們穿著各色的服裝,有人演奏著拉赫瑪尼諾夫的升C小調前奏曲,應該是很多人,也許是一個交響樂團也說不定。演奏風格我從未聽過——自認為聽過許多版本,現在所聽卻全然叫不出名。他們像墨團般環繞在自己周圍,花花綠綠,配上音樂甚為壯觀。可是無一例外地都看不清臉,不知道誰與我為伍,也不知道我同誰為善。他們就這樣朝著我走來,年老的我也許是笑著,但笑著并不能揭示問題——我從小就只會笑,傻笑,苦笑,大笑,抿嘴笑,笑是我唯一的天賦,并不是感受到愉快或欣喜,只是不知道如何同別人打交道罷了,于是一概用笑掩飾,別人自無可挑剔。
后來一個藍色的人翻轉著躍身跳上年老的我的肩膀,然后另一個綠人跳上藍人的肩膀,接著紅人、白人、紫人、黃人,他們一個接一個像是馬戲團里表演的疊羅漢一樣,越壘越高地自我肩膀處延伸到云端遮住的天空。儼然巨大又絢麗的墓碑,年老的我被埋在**底端,卻依然步伐堅定地用同樣的速度朝我走來。白天換作黑夜,黑夜替代白天,他從日走向夜,走向我。
夢到這里結束。我醒來時沒有流汗,沒有心悸,沒有任何噩夢留下的后遺癥,因為說到底我也不懂我應該怎樣感受這樣的夢,就像我對已經發生過的很多事都失去了正確的感知能力。我無法評斷自己。能體會早晨5點肚子的饑餓感,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廚房有人問要不要烤吐司,接著撲鼻的香氣繞過房間幾道彎準確鉆到蜷成一團的我的鼻子里,那時才算清醒過來。套上扔在床腳的連帽衣去廚房,確定空無一人,碗碟還是昨晚丟棄在水池的形狀。我無法得知我在期待什么,也無法下定義自己是不是患了心理疾病。唯一清楚的是記憶猶新的饑餓感,生理機能是我僅存的、正確的感知。我靠器官、肢體、大腦運作如常,心臟除去提供血液循環和“撲撲”跳動的物理作用,再不存在感性認知里的所思所想。有一處針尖般的寒意梗在我心臟正中的血管,它在逐漸擴大,大到水煮蛋的大小,無味又順滑地拽住顫動的神經纖維。現在它保持住這種凍住的姿態,將來勢必還將擴展下去,說不定會連我整個人都凍成博物館展出的冰雕也有可能,下面擺放好標簽——“廉價處理”。
奈良往東的來信 作者簡介
木穆,目前為日本早稻田大學碩士研究生,主修電影研究。曾獲“99杯”第十一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已發表多篇中短篇小說于報刊。“90后”文學界代表人物榜上有名(網絡百科)。《奈良往東的來信》是她的第一部長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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